要口是心非……”
事实很快证明,槿哥儿果然靠不住,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以睿王和几个如今宗室里最出众的子弟为首的娶亲老爷们,便已经簇拥着一身大红吉服的新郎官儿赵琰进来了,“岳父大人,小婿来迎亲了。”
孟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了一眼一旁摸着鼻子满脸讪笑的沈槿,才笑道:“彤彤已经妆扮好了,让你家的全福夫人和喜娘迎她去吧,千万不要误了吉时。”
沈恒与程钦则给睿王见起礼来,“殿下今日能与新郎官儿一同来迎亲,真是新郎官儿和新娘子的福气,也是孟大人的福气,只能稍后赶去王府观礼后,臣等席上再好生敬殿下几杯了。”
睿王脸上笑容虽浅,但笑意的确是抵达了眼底的,“沈大人与程大人都太客气了,今儿是我堂弟大喜的日子,我当然要来捧场,我们今儿只叙家礼,不叙国礼可好?大哥也是这个意思,回头两位大人就知道了。”
第444章 番外 十五年后(四)
睿王也算是沈恒与程钦看着长大的,且郎舅两个为官多年,如今已一个是左副都御史,一个是金吾卫前卫指挥使,都已是阅人无数,当然能看出来睿王此刻心里是真的高兴平和,也能看出来他的确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
当年今上宥于形式,不得不将次子过继给了先太子为嗣子,自此便养到了太后膝下,一度今上与皇后想见一面都难。
等到今上终于顺利登基,皇后也成为了六宫之主,却仍是等闲见不到儿子,夫妻两个惟有在封赏和吃穿用度上尽可能补偿他、关心他,不但先于册封太子之前,便已封了瑞王,一应吃穿用度,也快要比肩帝后自己的规制了。
可惜太后仍每每打着瑞王要念书、瑞王身体弱不宜多见人的旗号,轻易不让一家子骨rou相见,反倒时常召定国公府的人到仁寿殿,后边儿更是以‘陪伴自己’为由,将两个侄孙女儿接到了仁寿殿长住,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皇后暗自气苦不已。
她只希望儿子一辈子都平安喜乐,绝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成为某些人争权夺利的工具。
偏碍于孝道,还不能把太后怎么样,六宫琐事繁多,又有太后暗中使绊子,她很多时候也是真的有心无力。
所幸没过几年,定国公府先稳不住了。
今上一心励Jing图治,造福百姓,打登基起便轻徭薄赋,重用寒门子弟,还频出新政,让大周的国库短短几年,便已比先帝在位时,丰饶了数倍不止。
国力亦是大大增强,百姓们终于真正安居乐业,纵不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差不离了。
可如此一来,势必便会损害世家们的既得利益,甚至子孙后代们的利益。
毕竟朝廷的官职就那么多,寒门子弟占的坑多了,世家子弟们的坑自然就少了,明明自家儿孙生来就有的官职荫恩,却忽然要去与那些个寒门子弟拼尽全力的厮杀才能得到,更大的可能还是得不到,搁谁能甘心的?
且年年都轻徭薄赋,世家们也不能不作出表率,对各自名下的佃农仆役减租优容,时间一长,损失亦是不可细算。
终于到皇上要开始清查隐地时,京城的几大世家坐不住了,纷纷找上了世家之首的定国公府,让定国公务必要求得皇上改变主意。
不然各家族都有上千口子人要吃饭穿衣,别到头来他们的祖宗代代拼搏积累,到头来子孙后人却连饭都吃不上,他们就真是没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定国公心里何尝不怒不急,皇上对太后看似孝顺至极,对定国公府也是优容有加,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他们自家人,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样防着他们,又是怎样暗中在打压他们,削弱他们势力的。
当初自家那样的殚Jing竭虑,不遗余力,总算辅佐皇上登上了大位,难道就是为了让皇上打压自家,让自家反连以往都不如了不成?皇上过了河就想拆桥,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定国公遂一面带了世家们与皇上进言周旋,一面与太后密谋起来。
皇上既不与他们一条心,那他们也只好换一个与他们一条心的皇上,不叫他们多年的心血与付出毁于一旦了。
反正他们有现成的人选瑞王,不但年纪还小,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又一直是太后养着的,感情不一样,只要瑞王登了基,肯定他们的一切困境都能迎刃而解了。
继景和四年的“逆恭之乱”之后,景和七年的“庚子之变”遂因此拉开了大幕。
只不过定国公与太后都跟庶人李毓一样,差了天时地利人和,终究也一败涂地,落得抄家破门的下场,瑞王方因此终于又做回了皇上和皇后的儿子,连封号都由‘瑞’改为了‘睿’。
至于先太子的嗣子,都不用皇上发话,自有善于揣摩圣心的聪明人主动为皇上分忧,才稍稍透露出一点儿意思,宗室里便多的是人愿意将儿子过继给先太子为嗣子的。
皇上遂重新为先太子择了嗣子,还封了郡王,赐了郡王府,待已故长兄的嗣子十分优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