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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很薄,平平的瘫到茶几上。
半个小时过去,那张纸接受了夏辉360度无死角火辣辣的凝视後,如果有羞耻心的话,估计早把自己缩成废纸团了。
上面记录着一排阿拉伯数字,夏辉在这一刻深深的觉得自己有点眼瞎。
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翻出来,按下了号码键。
然而手抖,总也按不好,他有点郁闷的把手机放下,抱头蜷回到沙发上。
有什麽意思呢?打过去无非两种结果:对方臊他一顿,他……被对方臊一顿。
尽管他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
至於一边哭喊着一边问你丫为什麽抛弃我为什麽骗我难道是上的不够爽……好吧,绝非自己风格。
长这麽大,不是没被骗过,遇到这码事儿必然是有原因的,而那个原因,夏辉不想知道。
他从来都清楚自己不是什麽清白无暇的人,生怕最最Yin暗最最羞耻的一段岁月被再度翻出来,露出柔软的腹部任人宰割,所以宁愿乌gui一样执拗的缩回到壳子里,闭上眼睛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是无缘无故失去了全部,说甘心那是骗人的。
夏辉掐着手机,呆滞许久,最终还是按掉了挂断键。
没必要,谁也不犯贱,干嘛送上门找不痛快,再说……虽然现在的情况有点诡异,但是在不明原因成为受害方以後,夏辉觉得某人这种朕恩准你打电话过来的行为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於是,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揉着肚子神经粗壮的准备挪进厨房觅泡面去了。
正这时,门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动。
夏辉一怔,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走到门边,扒着猫眼向外张望着,可惜楼道灯一直没有人来修,漆黑一团,什麽也看不清楚。
艰难地吞了下唾沫,夏辉压下瞬间狂乱的心跳,乾涩的嘴唇动了动,低低的问:“谁?”
没人应答,门铃停顿了几秒,再度发出了尖利的声响。
夏辉低着头,认真的纠结是否要开门,不是张钊还好,如果是的话,实在没有办法去面对。分开的106个小时零21分,每一秒都活在一种无法言喻的恍惚中,不知所谓,更不明所以。
算了,怕什麽,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很乐观的想,也许情况没那麽糟糕。
门被推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夏辉探头向外张望,“谁啊?”
一只强壮的手忽然探入,抓住他的胳膊,夏辉几乎是猝不防及的被人用力向後一推,整个後背摔到门侧低矮的鞋柜上沿,不由自主的“唔”了一声,痛苦的弯腰。
“别出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架在他脖颈上,锐利的锋芒寒气逼人,皮肤瞬间感受到细微的割痛感,冒出细细的一排鸡皮疙瘩,紧接着,嘴被严严实实的捂住,再发不出一声。
夏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目光正落在将他逼至角落的这个人脸上,周身冰冷,差点瘫软在地。
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动,脑袋里似乎有一根弦绷断了,最初的恐惧过後,心底骤然爆发出愤怒,让他顾不得脖子上咄咄逼人的利器,本能的抬腿就冲着身上压制的人直直的踢了过去。
然而腿根被人抱住一拧,顷刻脱力,那人扯着他的胳膊一转,将他压成趴伏在地的姿势,无论如何挣扎都动不得分毫,然後抽出一早准备好的麻绳,将他手腕攥住,捆了个结实。
被捂住的嘴甫一得自由,夏辉张口就要呼救,冷不防另一只手伸过来,揪着他的头发就是劈头重重的一巴掌。夏辉脑袋里“嗡”的一声,口中满是翻涌而上的咸腥,头一偏,无力的垂下。
嘴巴再度被堵起来,这回用的是shi毛巾,整个人被拎起来甩到沙发上,夏辉被抽晕了的大脑勉强恢复了些神智,抬头,紧盯着眼前模糊晃动的人影。
其中一个身材又黑又胖的吁了口气,冷笑着对另一人说:“Cao,龙子,这小子还他妈挺滑,刚才差点就脱手了。”
那个被称呼为龙子的人没回应,俯身扳着夏辉的脸,将他嘴角溢出来的鲜红一点点的抹掉,这才压低了嗓子,沉声道:“还记得我吗?小辉。”
夏辉已经无力反抗,侧脸肿的老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话的含义,浑身一震,抬眼生生的看着他。
记得,当然记得,眼前这个人叫李龙,勉强算得上是他的前任男友,四年前被判入狱服刑,罪名是贩毒。而他身後跟着的那个黑胖子,叫郝四,当年身为同夥,一起入狱。
出来了?怎麽会这麽快?他迷迷糊糊的想,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无法自拔的愤怒中,这个人渣,这个人渣……
也许是那眼神太过虚弱没有威胁力,李龙抬手又甩了他几记重重的耳光,打的他目光涣散,这才满意的收回手,扭头命令身後跟着的那个黑胖子:“去把东西拿进来,门关上。”
夏辉此刻被捆的像个粽子,小手指都动不得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