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早就和壹夥人跑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反正又丢不了。再说,只有他欺负别人,没别人欺负他的道理,你操心他?”
“唉呀,刚才李五郎要我们三个到干爹那里去,干爹在顾家垸。”
“那就我俩去呗,反正翟平去不去都无所谓的,爹从来都不管他。你以为你现在还找得到他?”翟和倒是对他哥哥了如掌指。
“那我去和先生说壹声,我们这就去,别让干爹等久了。”钱旺也觉得不用找翟平了。
初夏下午的天气很热,翟和钱旺两人走到顾家垸时,浑身是汗,脸全是通红通红的,在堤坝下树林中的壹处小房子里,翟牯切了个西瓜给两人,壹人壹半。
翟和用勺子剜着西瓜边吃边说:“爹,顾家垸的西瓜就是好吃,又甜又沙。今天我们多带几个回去,给娘和豆豆铭婉她们尝尝。”
钱旺表示赞同,“嗯,是比咱们翟家湾那边的好吃很多,沙地上长出的西瓜果然要好吃。”
翟牯笑着骂道,“你们两个小吃货,除了吃,也多想些别的,爹叫你们来,可不是让你们来吃西瓜的。吃完了你们有事要做。”
翟和听了後,朝爹做了个鬼脸。翟牯壹看到,忍不住笑着骂了起来:“你真是壹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不是?”
翟和现在奴隶翻身了,不再怕爹,因为翟牯现在也不掌握他的学业情况,而他的成绩确实变好了很多,也敢於在爹面前撒娇了。
翟牯等钱旺翟和吃完了西瓜,带着两人在堤下四处巡查,手把手的教着他的毕生经验。
翟牯领着二个少年,耐心的教他们如何查看大堤的质量。在什麽样河段,因为河水的冲涮和冲力容易溃堤,是必须要用条石和洋灰筑堤的。在大堤什麽地方,可能会出现冒水点和管涌。发大水时,大堤下的冒水点和管涌是怎麽形成的?出现冒水点和管涌之後怎麽办?
钱旺听了壹会儿,发问起来:“干爹,有管涌只能用沙袋堵,但如果管涌密集,人们堵不及了会怎麽样?”
翟牯楞了楞,说道:“那这些管涌最後就会连起来,形成壹个大水洞,堤内河里的水就会通过这个水洞压出来,形成壹个冲天大水柱。这时就没办法了,堤坝肯定溃决,要活命的话,就要赶紧跑到地势高的地方,或到牢固的堤坝处。来不及的话,就只能上树或上屋顶了。所以平时的工作壹定要做到位,发大水时才不会有危机。”
实地察看过後,三人又回到屋子,翟牯在桌上铺开壹张洛青江的地图,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俩:“和儿,旺儿,爹的团练实管着洛青江几十里堤防这档子差事,赚了这份钱,就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这可是系着洛青江两岸十多万人的性命财产安全。开不得壹点玩笑,赚不得壹分壹毫的昧心钱。”
翟和钱旺都神情肃然起来,翟和接着说道:“你们在书院里,也长了不少知识,用於筑堤修堤的麻袋,沙石,洋灰的质量鉴别,爹今天就不多说了。爹这里有几道题,爹要看看你们在书院里学会了没有?如果没学好,那就只有爹教了,爹脾气可没你们先生好。”
翟牯说完,将试题分给了钱旺和翟和。钱旺壹看,题目并不难,主要是计算修筑堤坝的土石方总量,造价这些。比较难的最後壹道题是,手头上经费不足时,如何分配定量的石料洋灰等关键建材到哪段河段,在图中洛青江具体位置上标出,并注明所耗各类建材数量。
这对於钱旺来说没有什麽难度,钱旺壹边画着图,壹边拔打着算盘,壹会儿就全部完成了,把答案交给翟牯。翟牯壹看,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最後壹题,钱旺的分配比他计算的还更合理,在不降低安全系数的前题下,更节省材料。
翟牯对这份答卷表示很满意:“旺旺做得不错。”随即又看了看翟和,只见翟和不停的挠头搔耳,壹支笔在纸上画来画去。
看着翟和这般模样,翟牯心里已经知道这些题对宝贝儿子有难度,也不想为难他,於是开口对钱旺说道:“旺旺,你教教你哥吧,爹脾气不好,壹教他恐怕又要打他了。”
然後壹转头,口气严厉的对翟和说道:“翟和,现在是四点,我先出去有事,等到五点半我会回来。那时你要是不能向爹说清楚答案是怎麽来的。爹答应过旺旺,不打你,不过你今天就别回家了,在这里算明白了再回去。”
翟牯撂下这番话就出门了,他是真有事,四点後顾家垸的成年男丁忙完了家里的活计,都要来挑土加固堤坝,他要安排组织这些人干活。
做不出这些题,其实翟和主要是紧张,越紧张就越壹头雾水,钱旺给出了答案,手把手的教了思路和完成具体步骤之後,根据钱旺的全力指点,翟和也就算了出来,他也并不是壹点不会。
翟和又复习复算了壹遍,终於是掌握了。钱旺壹看墙上挂钟的时间,还不到五点,完成了爹布置的作业,两个小夥伴玩心又发作了起来,心照不宣的跑到河堤里去游泳玩水去了。
春天的雨季过去了,洛青江的水位不是很高,堤内近处青草茵茵,远处有壹片片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