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片混乱,紧接着又有几声枪响。巡捕房的人赶到之时,这辆载有枪手的马车内已经空空如也,马车夫被灭了口。翟牯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擡手抱住了身上的安德森。
热血像激流壹般,从弹孔中滚烫的喷出来。翟牯心里明白,安大夫没救了。
巡捕房的人七只手八只脚伸过来,生拉硬拽的搀扶起了翟牯坐在地上,他看到李五郎也还直挺挺的躺着,满头满脸全是血。翟牯缓缓的转动脑袋望向了他,忽然怀疑他也死了。抓着前襟壹把拎起了对方,他低声喝道:“五郎!”
李五郎慢慢的张开了嘴,带着哭腔发出了壹声呻吟。壹名巡捕也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他的头脸,末了擡头告诉翟牯道:“这位先生,他没事,可能是吓着了。”
翟牯壹听这话,当即松开了手放开李五郎,低头再看怀里的安德森,安德森的手捂着胸口枪伤处,手头上吊着翟牯送他的那把刻有代表着他“安”字的金锁,翟牯用壹只手叉住安德森吊着金锁的手,手指紧紧相扣,翟牯知道安德森爱他,可他不知道他是这麽的爱他。翟牯心中生出了好些後悔,想补偿他,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安德森的蓝眼睛正在褪色---蔚蓝蔚蓝的壹双眼睛,大海壹样,天空壹样。他的蓝眼睛,对着翟牯的黑眼睛,里面是数不尽的迷恋和不舍。
热血快要流尽了,安德森冷得灵魂都要结冰。偎在翟牯的怀抱里,他的灵魂回到了家乡的寒冬,那壹年他还是个茫然的半大男孩,随着大批北欧土着前往北美英伦求生的人流,跟着叔叔到英国谋生计,叔侄俩兜兜转转的想要找个地方安身立命,然而始终找不到,他大学毕业的那壹年,叔叔冻死了,有人和他说东方很暖和好赚钱,他豪不犹豫的就壹人单枪匹马到了上海,眼见着温暖幸福都触手可及了,然而壹粒子弹就强行夺去了所有壹切。。。。。。
他可怜巴巴的开了口,他用最後的力气说了壹句话,他说:“翟,我冷,吻我。。。”
安德森张了嘴,就要失焦的眼里存着期盼,翟牯心壹紧,什麽也不顾了,壹低头吻上,吸出并禽住他那点点舌尖,然而不过瞬时,那舌就冷了硬了掉了回去,他进而深深的吻进安德森口腔,里面却已是壹片冰凉。
翟牯擡起头,壹颗大大的眼泪顺着脸庞滴了下去,正好掉在安德森的惨白的双唇之间。安德森在翟牯怀里,好看的眼睛已经闭上,脸上很似乎很平静,如同睡着了壹般,但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第四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