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不错舍不得?”
安德森探头枕了他的肩膀,做小鸟依人状:“老爷,我不信你不明白我的心。”
借着窗外的星月光芒,翟牯扭头看他:“你啊,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安生做你的安大夫罢!跟着我到乡下去能有在上海享福?乡下人看你比看怪物还稀罕。”
安德森不动声色的搂了他的腰:“老爷,您把我说得也太不堪了。”
翟牯审视着他:“不堪?我这还是挑好听的说呢!念你刚才辛苦,不好听的我都憋着没说!”
安德森忍不住笑了:“老爷还是憋着吧,您这好听话都让我想撞墙了。”
翟牯擡头望向了上方:“放开你的爪子,少跟我耍俏皮,我不吃你这壹套。明天你还回你的洋房去睡,别赖在我这儿,钱先生今天回去的,回家取了银票就马上回上海来了,我说过,我这儿没你的地方!”
安德森登时欠了身:“老爷,别撵我。”
翟牯沈默片刻,末了答道:“想来的话,明天晚上可以再来,但不能在这里过夜。谁知道船开得多快?要是给钱先生看到你在床上,我们就永远不要来往了。”
安德森紧紧的贴了他:“嗯,老爷,我跟着你不行吗?我不和钱先生争,我到洛青镇的教会里去当大夫。只要能天天看到你,就可以了。”安德森觉得,就是不和翟牯做爱,能够天天看到他,那也比现在这样强得多。
翟牯在黑暗中白了他壹眼,看不清,也用不着看清:“你还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
安德森心里越来越凄凉起来,他越想越感觉自己还是不爱翟牯为好,他脑子里清清楚楚的,什麽道理都懂,可是壹碰到翟牯,道理就全都壹文不值了。他身上有两样东西,是他的头脑所管不住的,壹个是屌,另壹个是心。可是他的这两样东西,已经全都无条件的给了翟牯,没有他不行。
从前他没有心,只是管不住他的屌,到处风流。现如今,不但心全在翟牯身上,而且他的屌也只认得翟牯,除了他,对别人全没用。只有翟牯能让他从心到身体全面的复活成壹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安德森这壹整夜就如壹个八爪鱼般缠在翟牯身上,这让翟牯十分的不适,壹夜没睡好,不过他还是忍下来了,他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可怜这安大夫,就当肉身布施给他好了。
第二天翟牯起了个大早,甩下安德森,独自到上海各处走走---他也是想在上海开家铺子的,把家业做大些。成亲後,翟家就会後人了,宋淑兰已经有了壹个,可那不是翟家血脉,他还想有自个的孩子呢,总得为这些孩子们留些家当才是。
这次上海之行,钱先生和洋行确定了每月初洋行会从上海发壹船洋面到洛青镇,壹大部分转手卖给了镇上的米行,壹部分当工钱发给佃户。翟钱二人回洛青镇时,王老爷亲自过来送行,他同意这门婚事,本是存有着巴结之心,但这几日交往下来,和翟牯竟然成了忘年之交,目睹翟牯的英武能力之後,王老爷的安全感强了起来,落叶归根的心就更确定了。
农历二月初五,乡下翟府就可以入住,乔迁新居了。王家老宅也全新翻修好了,钱先生请了几个帮佣临时将王府整顿了起来,王老爷壹家从上海回来,那就是马上可以入住生活的了。
王老爷壹家三口,二月初六就回到了洛青镇,几日间又陆陆续续的从上海把家当细软运了回来。王老爷回到洛青镇,自是感叹不已,要重振王家,已是很难了,王家就这麽三口人。
王老爷暗想,自个健在还好说,这王家这麽壹份大家产还能稳稳传下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壹把老骨头入了土,幼子逸文才五岁,这孤儿寡母的在洛青镇还不给人欺负死?要是这上海婆娘带着孩子改嫁了,这王家壹二百年积累下来的祖业田产可尽数是别人的了,他心有不甘。
四十四、翟牯迎娶宋淑兰
为了这份王家的家产今後不落入外人手里,王老爷心中盘算来盘算去,认定要嫁入翟家的宋淑兰是他儿子的大靠山了。他决心要风风光光的将宋淑兰嫁到翟家,下血本置备下了丰厚的嫁妆,足足有九大箱细软,就是战乱前,壹般洛青镇大户人家嫁嫡亲女儿置备的嫁妆也是远比不上的。
这日,王老爷将宋淑兰叫到偏房,掩上门,亲自拖出太师椅让宋淑兰坐下。
宋淑兰有些惶恐的道:“舅舅如此郑重的找我来,有何事?”
王老爷神情有些黯然:“淑兰,你舅舅和你娘亲自幼感情是极好的,你爹也是我的至交。这些年没能照顾到你和你娘亲,让你们受了这许多苦,心中的难受,别人是不能体会的。”
这番话壹讲完,王老爷将房中九口大箱壹口口的打开:“这些是舅舅为你准备的嫁妆。女儿家的,嫁妆丰厚些,在夫家才有底气。舅舅别的不能帮你,这些是舅舅的壹片心意。”
宋淑兰非常惊讶,这麽多的嫁妆,在山东老家是从没有听说过的,舅舅家果然是家底丰厚,可如此重礼,必然是有所托的。宋淑兰有些赫然的道:“舅舅,淑兰当真受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