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段时间,故此认得叶姑娘。
叶姑娘芳名唤作叶素贞,是叶知县的心肝宝贝女儿。不但长相美貌,又具有文才,还通晓古琴二胡等乐器,堪称才女。叶姑娘对身形挺拔长相堂堂俊朗的翟牯曾芳心暗动,本来叶知县亦欲招翟牯为婿,但翟牯对叶姑娘并不上心,以场战生死难料婉拒。和翟牯同住叶知县家的另壹名组织筹款的官员江南省布政使赵文康,对色艺双绝的叶姑娘壹见倾心,赵文康也算是壹表人材,年纪不算大就官至省级实权高位,这个省布政使的职位可比翟牯的小营官高多了。他年近四十,家已有妻室儿女,他多方托人说媒,但叶姑娘是美女兼才女,这女子有了些美貌才气本钱,主意就很大起来,不肯与赵文康为妾,叶知县也不愿这麽壹个宝贝女儿为妾进大宅受委屈,於是便编排种种理由推拒布政使的媒说。
算来和叶知县壹家别离也就壹年多时间,叶姑娘对翟牯曾经的芳心暗许,翟牯心知肚明,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现如今叶姑娘竟落入了风尘当中,翟牯虽无意於她,可心中却是实在不好受。目光壹路追随着叶姑娘的远去背影,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上海土特产西洋镜刚壹谢幕,话题就手,人声开始鼎沸起来。真真是食色性也,男人们在这个话题上永远有共同语言。这赛牡丹的模样身材小脚,甚至壹个轻微张嘴呼吸动作都成了这里的食客们用於组织编造上海滩新鲜出炉下流词汇段子的上好食材。
这个说:“这娘们看起来就壹副骚样,肯定被周老爷刘老爷这几个老色鬼搞过了,要不然那对奶子怎麽能那麽大?壹路晃阿晃的,晃得要都掉到地上来了。”
马上有人接茬,壹个说:“人家赛牡丹的那对奶子没见晃掉在地上,还好好的长在人家身上呢,倒是把你眼珠子给晃到地上去了,赶紧的下楼到街上找找你的眼珠子罢。”
另壹个却道:“怪不得昨天我看见刘老爷走路手里还多了根文明杖,前几天还脚下生风的去戏院看戏呢。”
那个认识王师傅的青年男人对众人道:“不能乱说话呀,怡春院在上海业内还是有信誉的,没有验名正身,不是黄花大姑娘怎麽能上街游行,如此的开张开始正式挂牌接客?”
其他人哄笑道:“难道是你去验的?你小子女人裤裆里长啥样还不知道吧。”
然後个个口沫横飞的回忆着沿街飘过的赛牡丹全身上下的面部身体特征,并进行深度挖掘,发挥出男人的想象力充分的加以描绘,绘声绘色得好似这赛牡丹是已被他们个个都曾扛在床上为所欲为过了的老情人壹般。
翟牯听着这些话,心里极不舒服,扒拉了壹筷子鲈鱼塞进嘴里,又夹了壹筷子放到钱先生的碗里,钱先生看了看翟牯不言语,默然的吃着翟牯夹过来的鲈鱼。。。
夜晚,温暖的被窝里,翟牯抚着钱先生的背,钱先生没有反应,任翟牯的大手在他身後游走。翟牯见状已然明白了钱先生晚饭後的症结所在。
悄声的说:“今天那怡春院的女子确是我认识的。”
钱先生心底暗自生气:“怪不得壹副急色鬼投胎的样子,眼珠子都在跟着人家美貌大姑娘跑。”心里有了这股冲天的吃了山西陈年老醋的气,话到嘴边控制不住的就必须有些夹枪带棒的伤人才舒服:“我只是你壹个帮佣,你不必知会我的。”
翟牯低声道:“怎麽这麽大壹股酸味,你改行卖醋了?”
钱先生不答,只是说:“把手拿开,今天累了壹天,我要好好睡觉了。”
翟牯手却不肯移走,反而将钱先生往自个身体里压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心中只有壹个你,你多想了。叶姑娘是淮地官宦人家清白女子,曾与我相识,但我并不曾和她有过瓜
葛,只是念及与她父亲的旧日交情,不胜感慨。”
钱先生反唇相讥道:“如无瓜葛,怎麽这四五个时辰当中寡言少语,壹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这模样心里想什麽难道旁人壹点都看不出来?”钱先生飞醋吃起来,言语间竟控制不住,已不甚良善忍让了。
翟牯笑道:“我是在想,我想把她赎出。”
钱先生闻之,脸往下拉,默不作声,心中却是巨浪翻腾,饶是钱先生是心有百窍的那种聪明,想了千种万种对策反对,壹时竟是哪种都不想说出口,懒得说出口,当下心中对翟牯失望至极。其实以钱先生的聪明,直觉定有隐情下文,但就是受不了当下这壹刻的心气,爱壹个人会让人失常,这壹点确是事实。
翟牯又接着说:“我想了好久,我想明天花钱赎出她,带她回南京,把她送给壹个人。。。”然後把赵布政使和叶氏壹家的事情关系向钱先生讲了壹遍。“我们今後立足洛青镇,少不得要用到些关系,我将叶姑娘收为义妹,再送给赵文康,那我们就有赵布政使这麽壹个好硬的靠山。在洛青镇、在南京行事都方便许多了。”
钱先生听完後,心情迅速平复,进而大悦,取出怀表捣鼓起来道:“明天我们早些起来,及早些去吧,晚了叶姑娘有了恩客,破瓜之後,恐怕赵布政使那里不好交待。我现在就将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