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幡,沈氏下了马车,傅伯霆和映容二人一左一右扶着她。
沈氏叹口气,一边进门一边道:“何氏可怜,过几日去平安寺烧香,多添些香油钱,也给她念念福吧!”
映容垂目道:“媳妇知道了,母亲要是心里挂念,不如请个法师为何氏与未出生的孩子超度一番?”
沈氏经映容提醒,倒是想起了这事,“说的是呢,何氏是一尸两命,早前听人说过,未出生的孩子要是不为它超度婴灵,后边再不能转世投胎了,”说着又道:“月台这个做婆母的也不想着点,终归何氏肚子里的是他们秦家的亲孙儿,她只想着赶紧把何氏发送走,却也不好好为人家打点!”
沈氏说起自个的妹妹也是无奈,小沈氏平日里性格爽朗的很,可偏就为了这事闹心,把跟何家的怨气一股脑全发在一个过世的人身上,从前何氏活着的时候小沈氏就不待见她,如今人没了,连个风光体面的丧事都不肯好好办,要不是满京城的眼睛盯在身上,只怕小沈氏真敢随意把何氏埋了!
这边靖靖侯府的人进了门,那边小沈氏正气的发疯。
灵堂之上,何家的几口人都在,何老爷,何夫人,何氏的嫡亲妹妹,还有何家二房的叔叔婶婶以及何氏的堂妹都一道来了。
何家一大家都在,何老爷跟何夫人伏在何氏的棺材前痛哭流涕,“我的儿,我的心肝儿啊,你怎么这样命苦啊?你还这么年轻,怎舍得叫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何家的父母哭号着,叔婶两个就在边上劝,“大哥大嫂节哀呀,侄女自小就孝顺懂事,要是知道你们这么难受,她也不能走的安心呐!”
旁边的两个小姑娘就掩着袖子哭,两个人看着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有几分姿色却还稚嫩,不过瞧她们的样子明显是Jing心打扮过的,都说女要俏,一身孝,那何二姑娘跟何堂妹都是一身素白的衣裙,头上扎着白绢花,一个戴了玉簪,一个戴了银钗,虽是一脸的柔弱伤心,但脸上却是全妆打扮的,描眉扑粉一样没少,为了不把粉哭花,眼泪都没流一滴下来。
小沈氏坐在一旁的紫檀木宽椅上,两个婆子立在身后,小几上的热茶已经放凉了,小沈氏气的根本静不下心来。
这两小狐狸Jing,少跟她玩花样!
小沈氏满目怒色,她是个直性子,喜不喜欢都放在脸上了,可何家对亲生女儿惺惺作态的样子简直可笑!
她忽然就有点同情何氏了,婆家不待见也就罢了,怎么娘家也是这般德性呢?
何家的两个姑娘还在哭哭啼啼,边哭边往门外偷看,小沈氏哼一声,叫来身旁的婆子道:“到门口看看六爷过来了没?”
婆子应一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回来告诉小沈氏,“六爷在门口跟舅老爷说话呢!”
小沈氏闭了闭眼睛,心里暗骂一声,再看那何家的两个姑娘,只觉得一个个贼眉鼠眼的,在亲姐姐的丧事上居然还能特意打扮了来勾引姐夫,瞧瞧那哭的委屈可怜样儿,不就是故意做给她儿子看的吗?
小沈氏压下心底的恼火,站起来走向何家的两个姑娘道:“哎哟,你们两个小丫头都伤心坏了吧?看着就叫人心疼,我知道你们伤心,可逝者已逝,还是节哀顺变多保重自个的身子吧!”
两人听的伤心抹泪,小声泣道:“多谢夫人关心。”
何二姑娘自从听了父母说要把她嫁来秦家之后,心情是无法言说的复杂,虽然大姐从前待她很好,但是一想到自己也能从豫州来到京城,飞上枝头过上名门贵夫人的日子,她如何能不心动?
大姐败在了京城的繁华陷阱里,那是因为她没本事,她不会生孩子,可要是换了她来,兴许结局就不一样了!
因此现下她心里已经把小沈氏当成自己未来的婆母了,下定决心要好好表现一番,好叫小沈氏看到她重情重义又朗朗大方的一面。
而一旁的何堂妹也不肯做陪衬,谁能入了小沈氏的眼,谁能接过何氏的位置还不一定呢,总不能好事都叫大房一家占尽了不是?
于是她也开始竭力表现自己,力求把何二姑娘比下去。
眼下见小沈氏关心她们,心里更是狂喜,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两人哭的一个比一个伤心。
可谁料小沈氏满脸关切之色,话锋却突然一转,“快把眼泪擦擦,我叫几个婆子带你们到里间换身干净衣裳。”
两人闻言大惊,忙推拒道:“这太劳烦了,我们在这里站着就好了,夫人的关心我们心里明白的,再说我们也想陪在大姐身边。”
说着就又开始哭了,“大姐去的这样突然,我们做妹妹的想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
小沈氏眉梢微动,眼中浸着寒意,忽然又换了笑脸道:“你们的诚心我知道,可灵堂里进进出出的都是外男,你们俩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是先进屋里避一避吧,再难过再伤心,也不能坏了自个的名声不是?”
何二姑娘和何堂妹对视一眼,倘若她们进了屋,不就见不到秦六爷了?
可小沈氏是容不得她们作怪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