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在乎敕勒小国带来的条件和利益,武将们却从未想过和谈,只是不知如今上位者的态度,只能憋着。
宫宴上,大多坐着的是武将,然四品以上的文臣也有不少携着家眷而来,只女眷与男子们的席位相隔稍远。
跟在姨母身后从踏进宫城开始,心脏就一路狂跳的如筱头也不敢抬,嬷嬷早先教过的规矩和仪态,早就抛之脑后了,她这副模样,让先来坐在一边与其他贵女言笑晏晏的尹晗乐目露厌恶。
被最严厉的嬷嬷教过规矩,尹晗乐原以为她勉强能有点贵女的仪态,不想仍旧畏畏缩缩的,若非她刚到瞿都,真不想选择这么个人来进行她的计划。
因姨父的爵位,如筱坐着的席位与尹晗乐不远不近,只隔了一座。坐下后,如筱不稳的心好似平静了些,这才大着胆子抬起头打量,她望见那位给了她身份的郡主,正欲起身去说话,却见她瞥了眼自己后就挪了眼神。
这是,不想让自己上前?如筱犹疑着坐回去。她是陌生的面孔,许多人都不认识,盛南候夫人虽脾性在瞿都是有名的难缠不好,但身份在那儿,还是不少人巴结着,于是便有问起如筱的。
盛南候夫人便将如筱介绍给别人,那些子夫人们见盛南候夫人言语间很是爱护,就不住的夸着,夸人的有心奉承,被夸的听着也高兴,当真是其乐融融。
被这些人夸的好似是天下有地下无的如筱,渐渐好像信了她真是她们口中的女子,眸中不自觉染上了些许自傲,这让身份真正矜贵的贵女们瞧见了,很是嫌弃,她却丝毫不知,只是一个眼神,就被瞿都的贵女圈排斥在外了。
如筱的自傲并未维持多久,在云靥被宫人们簇拥着踏入露华台开始,就迅速崩塌,仿佛腐朽已有的木屋,遭受了最致命的打击后,轰然倒塌。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从面前走过的华服女子,她竟然就是云川来的瑜瑶郡主,当今的太后?竟然是那晚陪伴在摄政王身边的女子,难道、难道谣言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像摄政王这般英武俊美如天神一般的人物,怎会痴恋一个女子!
可这个女子太耀眼了,如筱在望见云靥的第一眼,便知自己无论如何是比不上她的,自她踏进来第一步开始,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她所吸引了。
尹晗乐也有些意外,她没想过情敌的容貌竟然比传言中更美艳的多,她低垂着头皱眉,满心的不平静,甚至有些后悔,用个戏子做棋子,似乎远远不够。
云靥从露华台外缓缓行来,原本热闹的露华台逐渐安静下来,宫宴席位上的大小官员呆呆愣愣的望着云靥,也不顾是否有违宫规,亦或者在他们看向云靥之时,丝毫未想起自己已经违了规矩。
虽说云靥垂帘听政,但透过那双层珠帘,是鲜少有机会能看到太后的全貌。今日是云靥自嫁入宫来首次出面宫宴,自是让许多官员看呆了眼。
他们前一刻还在讨论摄政王席位被撤之事,后面就看迷了眼,觉得太后怎么做都对,甚至有人心想,若是以后太后与摄政王决裂,无论如何也得站在太后这一方。
不过他们显然是多想了,因为在他们的有生之年,不仅没见过摄政王与太后决裂,更未见过摄政王对太后凶过,反而是见过不少次太后欺压摄政王,而他们也从震惊,到习惯甚至看多了不想再看。
萧陌望着那些目光呆滞的男子,不高兴的重声咳嗽,这才让些许人清醒过来,忙又提醒旁人。如今萧陌即便是个六岁稚子,也无人敢轻视,谁让其后有两尊大佛呢。
被这么些人盯着,云靥也有些不快,她皱着眉坐上萧陌身边的椅子,方才矜持端庄的颔首,“今夜宫宴,是为众位为我大萧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们所设,因而虽是宫宴,却也不必拘束。”
顿了顿,她好像才看见敕勒小国的使臣一般,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来者即是客,既然正好赶上了这次的宫宴,敕勒国使臣请尽情享用,明日哀家会让风尘尽洗的大军送你们回国。”
这是不接受他们投诚?敕勒国的使臣面色一变,不想大萧竟然真的会拒绝他们送上门的好意,他面色凝重的朝三王子尤纳看去,不看好好,一看差点气了个仰倒,三王子正目露痴迷的盯着高台上的大萧太后看,库乘很怀疑若非场合不对,他是不是都要流口水了。
他抑制无奈和怒气,手上用了点力气扭了下三王子的大腿,在他愤怒地看过来准备骂人前,飞快的说了句,“大人,大萧看不上我敕勒国的示好,您觉得?”
“瞧不上就瞧不上呗,咱们本来好意就不够。”三王子尤纳约莫还未回过神来,脱口而出。
他话一出,在场人无不哄然大笑,尤以武将们笑得最为肆意,这下库乘真的是气得白眼都要飚出来了,他深深吐息,知晓这时候是指望不上三皇子了,起身朝云靥行礼道:“尊敬的大萧皇和大萧太后,您还未听敕勒国带来的诚意就断然拒绝,是否有些不妥?”
“朕觉得并无不妥,”萧陌板着脸道,“尔等前来投诚,使臣却用放肆而不礼的眼神亵渎…这让朕很是怀疑敕勒国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