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才总算被御医允许,说他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但是不许用力,走动的时间也不可过长。总之,还是静养为主,只是不用再卧床了。
齐月盈特意挑了一个下午,带着元冽微服出宫,去看她给他挑好的归义侯府。
因为元冽对府邸没什么要求,只希望离皇宫近,所以倒也不麻烦,因为路程离得是真的很近,只隔了一条街而已。
金洲虽然是六朝古都,可是这里的繁华和京都城是比不了的,毕竟已经沉寂几百年了,再次变成都城的金洲,还没有演变出能与京都媲美的繁荣与盛景。
“这处府邸不大,但是在可选的几处宅子里,是离皇宫最近的,暂时委屈你了,等以后有了更好的,再给你换。”齐月盈与元冽走在这处宅院中,轻声的对他介绍这里。
元冽漫不经心的打量这府邸,确实不大,根本不是侯爵府邸应有的规模建制,但是这里毕竟不是京都城,而是金洲城,能有这样的府邸已经很不错了。就连齐月盈现在住的皇宫,其实也不过是前朝旧宫,略微休整了一下就将就着住了,除了太后和太妃嫔们住的几处宫殿,其余的地方还荒凉着,哪里有半点皇宫气派?
“我无所谓的,宅子大小对我而言没有区别,离你近就行了。”元冽说的是真心话。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便坐在铺好软垫的凉亭里休息,凉亭周围是一片荷花湖,此时荷花已经开败,只有几片残荷遗留在湖面,看着倒别有一番古朴的风雅。
元冽:“圆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又怕你会不跟我说实话。”
“你问吧。”只要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机密,她都会对他说实话的。
“你......或者说,大周朝廷,现在是不是很缺钱?”元冽问的很小心,生怕伤及她的面子。
如果不缺钱,她不会放着那么多破败的宫殿不去修缮,如果不缺钱,她不会每餐膳食只四菜一汤,就连她的许多日常用度,都已经削减到了不能再削减的地步。
要知道她可是一国太后啊,古往今来,就算是弹丸小国,哪里有这么简朴的太后?
别说皇室了,就连寻常的地主富户都过得要比她奢靡的多。
齐月盈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笑着道,“说不缺肯定是假的。迁都金洲是花费了许多银子的,再加上阿臻还要和北狄人打仗,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需要房屋,需要粮食,什么都要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以前我压根就想不到这些,自然也不懂得节俭。
现在轮到我自己当家做主了,难免就会觉得省一点是一点,我这边省一点,国库的压力就能小一点。毕竟战事最要紧,军饷军粮省不得,安置百姓更是省不得。”
他很想说我给你银子吧。无论是国库的,还是宫里的,你的日常用度不要这样节俭,她这日子过的,与当初在承恩伯府当大小姐时天差地别,齐昇宠她至极,她的吃穿用度比公主还要Jing细尊贵,谁承想当了太后,反而要她节省到这个程度。这大周江山真是没救了。
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那么说。说了她也不会要。他的身份敏感,不好直接参与大周内/政,他只能想办法从别的方面去解她的难题。
齐月盈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用给我银子,我节俭也不是真的没银子,不说国库,我的私库里还有几百万两呢。”
他点了点头,还是在琢磨该怎么拐着弯的给她送钱。
“我到底也是大周太后,若我想奢靡享乐,谁能拦得住我?哪怕大周只剩下半壁江山,我也能酒池rou林大兴土木。只是我不愿意那样。宫殿不修挺好的,反正那么多空屋子也住不着,留着那些断壁残垣破屋烂瓦正合适,我就是要用这些破败的痕迹时刻提醒大周的臣民,也提醒我自己,勿忘国耻,勿忘国仇!北狄一日不亡,所有活着的大周臣民就都有没资格去安逸享乐!”
她说起这些时,表情严肃冷冽,与她平日里温柔甜美的模样格外不同。
元冽看着这样的她,觉得有些陌生,有些感慨,更多的却是心疼。她本来过得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日子,现在却硬生生被命运和时局逼成了一个忧国忧民的摄政太后。
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这样的日子真的太辛苦了,他舍不得。
“若是萧家前几任皇帝能有你这副心性,恐怕他们家的江山也不至于如此了。”他感慨一句。
齐月盈:“可惜他们没有。所以这大周江山,是注定要易主的。”
“我看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搬过来吧。让我随行的亲卫侍从们先过来,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在宫里给你添了这么久的麻烦,我也该搬出来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情绪平静缓和,正常的不能在正常,倒是真有几分替妹妹着想的好哥哥的架势。
齐月盈也觉得和这样的元冽相处起来更轻松,“也好。但你自己住了,也还是要好好吃饭吃药,睡不着也要努力睡,实在不行,就派人去找我,别怕麻烦,你看这十几天你睡得安稳,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