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012年11月
琮:
我们分手吧,倦了。
「唉。」俨然打完简讯,迟疑了半晌,仍然按下寄出。
知道在简讯里分手实在很烂,但因为他远行,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面,甚至鲜少连络。而且有连络也都只是吵架,我想八年的感情应该就这样了吧。在我意识到,简讯寄出之後的好几个月,他都没有再回,完全在预料之中。
每当遇到事情,他总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把事情埋在心中,即便分开,他也要如此面对,想想以前的我也会仍旧不时看看手机,就是想等着什麽回应吧。
但是,现在的我也不会再留意,这件事情就这样石沉大海。
我只是一个单纯的高中数学老师,为了学校的升学率也是拼了命的设计讲义和考卷,为方便就住在学校宿舍的里,跟一些家住比较远的老师一起住在同一层楼。
国立学校就是特别重视升学这方面,一个班级毕业了又要对付下一个三年级,实在也没空谈什麽恋爱。
再说都快三十而立,还真是说不上什麽立不立,其实这样扎实稳固的生活我也算满足了。这学期学校的一位英文老师即将退休,听同事说今年就会先补上一位新老师,但我也只是听听没有特别在意。
2013年7月
指考结束,暑假的辅导课也紧接着开始。
一大早,「阿任,今天会有新的英文老师来,帮我一起面试他们吧。」要退休的英文老师阿德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
「嗯,好阿。」我表现得相当泰然,但其实内心呐喊着「Why me~?」
中午,我吃完饭,收了收东西就到教室去准备面试。
等我到时,阿德老师已经在里面了,「这是试教的讲义,今天来了三位老师,两个女的,一个男的。」他边说边把讲义递给我,我在他旁边拉了椅子坐下。
大约十分钟後,一位女老师走进来说:「他们到罗,让他们进来了?」
第一位是女老师,长相平易近人,「各位同学们,我们今天要来上第七课罗!请翻开第125页,翻开了没呀?那第一个单字是......」我的天阿,这童言童语的感觉就非常适合当幼稚园老师!
在试敎完後,阿德老师问了一个问题「你以前是教过幼稚园吗?」我差点噗哧笑出来,原来他也跟我想的一样。「嗯,是呀!」阿德老师点了点头说「嗯,好,那你请下位老师三分钟後进来吧。」
阿德转过来眼睛大瞪着,给我一个「Oh my god!」的眼神。然後我也回敬他一个「I know!」的眼神,接着我们就各自低着头填表格。
第二位是男老师,我一抬头看见他,「天阿,好帅!」心中着实震了一下,我很快的像电影的高科技机械人一样,迅速扫描并且分析打量他的全身,他的脸上带有温和稳重感,好像能直接从他的帅气看出他的人格特质,眼睛炯炯有神像活跃闪烁的烛火透露出气宇轩昂,感觉处事就是有始有终,并且勤俭刻苦、积极上进的人才,别问我怎麽可能看得出这些,因为我就是那种第一眼爱上就会把他想得天花乱坠完美至极的人(注一)。如果光是帅气那就算了,我得好好讲讲他的rou体:微合身的衬衫能隐约渗出浓郁的男人气味,彷佛在里面就是条理分明结实的六块肌,手臂的三角肌也很明显,像是要冲破袖管出来透透气了。
他一站上讲台,那身俊挺拔的姿态完全不浮躁,相当老练的开始讲课。他一开口我就完全陶醉了,圆浑有些磁性的音质,简直可以体会孔子当年入齐国听了韶乐,三月不知rou味,感觉是要好几天都回绕在耳边,无法忘记的声音。
事实上,在他上完课之後,我完全不知道他究竟讲了什麽内容,还沉醉在美好的幻想中。
「刚刚他有一个单字似乎讲错了,其他部分就相当完美。」阿德拉了我的肩膀,小声地说。
「啊,对阿,很完美,很完美。」我不敢相信这种梦呓会从我口中说出来,还好阿德没听到的样子,正专心在填他的表格。
在第三位老师面试完之後,我仍旧无法自己,也许是我疯了,但就是觉得这一生之中怎麽会有这麽「优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想起当初遇见琮,也是如此疯狂的震撼,被他俊俏的外表所吸引,迷恋他总是能制造出特殊的气质氛围,那种一见锺情的冲动,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他,现在想想,那种状态还有他们似乎都有几分神似。其实我害怕自己这样的『一股傻劲』,怕自己可能会选择错误,抑或不够谨慎观察而导致伤害了彼此。即便不知这个人是否也是同志,仍然需要压抑一下自己的「冲动」,才不致於做出什麽傻事,再说,才刚跟他分开不久,也还未调整好状态迎接下一段恋情吧。甚至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录用,我就已经千头万绪、辗转难眠了。这一夜,我想了许多过去的种种回忆,虽然他仍旧没有回覆简讯,就当作已经分手,是该往前走的时候了。
礼拜日放假所以例行公事是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