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江山,我猜你从没想过,自己身为大
熠的嫡长公主,竟然有一天要攻打这里吧。」
「我又何尝想过大熠有一天会亡国。」颜雪衣目色惨然,不愿再多说。
诸葛政也不说话了,他从颜雪衣的眼睛里看到了自怨自艾,就是那么一闪而
逝的情绪,却偏偏让他懂了。
「真傻……」诸葛政沉默了很久,才忽地说出这句话。
颜雪衣一愣,这时有风从两侧的山脊回流,沿着丝丝铁缝倒灌进她的甲胄里,
她取下头盔,顿时寒气灌顶,有莫名的凉意在心底荡漾,但是诸葛政的笑容,在
她眼里,比太阳还要炽热。
她突然觉得,要是每次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那就好了。
城上城下,数方人马心思百转。
殇阳关城墙的后面布满了森寒的利刃,赤甲的土著也时刻准备暴起夺门。只
有那位负责与关前驿站接洽的文吏什么也不知道,满脸堆着笑小跑而来,恭敬的
站在颜雪衣的马前,呈上双手。
颜雪衣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此时伪装无暇,居高临下,慵懒而随意的将
通关文书丢到文吏手上。
文吏接过收好,退后数步,再鞠一躬。
颜雪衣却叫住了他,突然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昨夜耶律世子曾说要亲自迎
接本将军入关,这文书过审,再传达到门吏的过程想必耗时不短,请大人帮本将
军问一问,世子何时出关相迎,避而不见是不是对本将军有什么不满,故意让本
将军在这吹风饮沙。」
殇阳关的巨门非人力可以轻易推开,正常来说,非备战时,不但配备的苦力
少,还得持着门吏的令牌传达给门卒,门卒再役使苦力,方可借机括的力量将巨
门缓慢开启。
所以这一层一层传达下去的流程,耗时的确颇长。
文吏惶恐的道了一声「是」,然后一溜小跑回到了耶律华身边,将颜雪衣的
话一字不落的转述了出来。
城头上,锦袍加身的耶律杨露出头来,目光灼灼。
颜雪衣心生感应,略有心虚看了看作陪在旁的诸葛政,发现他并没有注意自
己后,她才蓦然抬头,寻觅到那道让她不安的视线。
这样遥远的距离,原本是看不清五官的,更遑论感受到视线。可偏偏这遥遥
一眼,便让颜雪衣感觉到自己的肉体似乎无所遁形,身上的铁甲此刻无限的变得
薄了,薄到她能轻巧的舒展四肢,虚与委蛇的将全身的情欲展示给对方看。
她下意识的就夹紧了马背,身体里腾起一股燥热,勾起了昨夜荒淫的回忆。
「可有此事?」
耶律华面无表情的接过通关文书,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火堆里。从
接到那封告密信开始,他便拥有了极大的军情优势,颜雪衣费尽心力、受尽屈辱
用身体换来的密语,对他来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他现在只是别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耶律杨微惊,立刻回道:「儿子确实这么客套过。」
虽然耶律杨并不想被一个即将成为他胯下之奴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但他明白,
如果他不敢出现在赤军之前,就会显得殇阳关一方心里有鬼。
此时城门未开,一时半会儿追兵都出不了关,如果这时就直接惊走对方,那
么在对方一人未损,且阵型整齐的情况下,仅凭石林中的人马伏击,未必稳妥。
那么即便他现在把实情向父亲全盘托出,为了大局,耶律华也会让他前去一叙。
所以反正都是下城,他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密计。
在他看来,这只是颜雪衣一场黔驴技穷的试探罢了,他有心算无心,不可能
露出任何破绽。这番前去,就是有些想看颜雪衣那绝美的小脸,在猜疑和希冀这
两种情绪的交错折磨下,会露出什么有趣的表情。
……
不多时,殇阳关的一侧,城墙底部打开了一扇厚重的玄铁小门,这是设计者
留下供使臣进出所用,大小仅容一人通过。
耶律杨带着一行侍婢先后钻了出来,带着装茶水和糕点的锦盒。
见自己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已经出现,颜雪衣解下了自己的披风,裹整齐后,
塞到诸葛政手上,压低了声音嘱咐道:「这里面藏着一张通关文书,我先过去应
付耶律杨,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你将这份文书送与我手中,同时当着耶律杨的
面,大声禀告,说之前送上去的那份通关文书拿错了。」
诸葛政愕然,之后皱起眉头,略微思索后才眉头一挑:「拿错?还是你故意
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