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去,却发现她家娘娘的白着一张脸。
“娘娘?”
碧荷又喊了一声,谢昭昭才堪堪回过神。她盯着铜镜里的人,明明就是贤妃如今的样子,哪里来的少女谢凝?
“没什么,你挽发吧。”谢昭昭垂眸,思绪却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好在谢芮的琴声又重新响起,调子平缓温和,刚好可以静心凝神。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碧荷就已经给谢昭昭收拾好了妆容。相府不比宫中,没有那么多森严的规矩,谢昭昭穿着寻常贵女的衣裙,举手投足之间倒真有谢凝少女时的模样。其实贤妃本来也就只有十九岁,放到现代,正是青春少艾。
一路从院子走回正厅,萧淮正在同谢远清议事,余光瞥见一个盈盈身影款步而来。他抬眼,便见谢昭昭一身鹅黄色衣裙,白色轻纱逶迤拖地,纤腰楚楚,珠翠辉辉。
“臣妾给皇上请安。”
谢昭昭不闹腾的时候,端庄的模样足以糊弄所有人,谢远清往昔便是吃了这个亏,才对她疏于管教。萧淮轻恩一声,“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话虽这样说,但谢远清到底身在官场多年,听了萧淮这话连忙行礼,“微臣惶恐。”
“谢爱卿不必拘礼,昭昭既然嫁进皇家,便是我的家人。”萧淮扶起谢远清,“若是换在普通人家,萧淮还要称爱卿一声岳丈。”
“皇上厚爱贤妃娘娘,是谢家满门的荣耀,这岳丈二字,微臣万万不敢当。”谢远清执拗的躬着身,他在朝为官三十载,亲眼看着这位在不足弱冠的年纪登上帝位,从不得不仰仗后妃家族,到一步步坐稳皇位。都说圣心难测,而眼前这位,更是深不可测,让谢远清一刻都不敢大意。
见他这般固执,萧淮也没有再强人所难。恰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相府的后厨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以恭迎圣驾。只到底君臣有别,一顿饭吃下来,除了萧淮之外,每个人都循规蹈矩,尤其是谢昭昭,只顾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连菜都没怎么添。
用过晚膳,谢远清主动问及萧淮的去留,若皇上今晚真要宿在相府,那一应用度便绝对不可含糊。萧淮端坐在主位上,低头含了一口茶,“谢爱卿不必麻烦了,朕在昭昭的院子里歇一宿便是。”
正在偷偷扣指甲的谢昭昭:?
她蓦地抬头看向萧淮,男人正慢条斯理的磨着茶盏。住在她的院子里?那岂不是就要和她睡一张床?而且,她院子里还有一片菜园子,也不知道萧淮知不知道谢凝有这等爱好,若是不知道,她又该如何解释?
察觉到女子的目光,萧淮抬眼向她看来,“昭昭可是觉得不妥?”
“没……没有不妥。”谢昭昭秒怂,普天之下您最大,您说睡哪就睡哪。
萧淮微微颔首,“既如此,朕也觉得有些乏了,便劳烦昭昭带朕去休息吧。”
谢昭昭:诶?
这男人明明就是一副Jing神得不得了,还能在批阅一百分奏章的样子,哪里有乏?而且,这才刚刚过了戌时,接下来大把的时间在哪过?
脑子里跳出上一次被撕毁的衣裙,谢昭昭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萧淮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相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得知御驾亲临,更是戒备森严。一路走来,谢昭昭居然连个下人都没遇上,只听到呢哝的夏虫。
“冷?”
萧淮冷不丁的开口,让谢昭昭有些怔愣。这夏日里的天气,怎么会冷。
“我看你一直在发抖。”
谢昭昭:……
还不等她反应,一只温热的大手就将她的手捉住,握紧。这样的亲昵,让谢昭昭没由来的就有些紧张。而萧淮在察觉到她微凉的指尖时,眉头也跟着蹙起。
“皇……皇上,臣妾觉得时辰尚早,不如……不如去花厅坐坐?”谢昭昭心中打鼓,有些欲哭无泪。眼下这种情况,可绝对不能带萧淮真的去歇息。
“坐坐?”
谢昭昭抬眼,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萧淮的神色,又试探着开口:“那就……坐坐?”
“那便坐坐吧。”萧淮点点头,眸子中却隐隐有笑意。
闻言,谢昭昭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一口气还没提上来,便又听到萧淮开口:“夜三,备马。”
备……备马?谢昭昭诧异的看向萧淮,不是就去花厅坐坐吗?
萧淮捏了捏她的手指,“你许久未出宫,若不趁这个机会出去逛逛,就不觉得亏了?”
诶?
虽然诧异萧淮的举动,但他的这个提议,是真的让谢昭昭心动了。
“真的可以吗??”谢昭昭抬头,眸子里带着光,是藏不住的兴致和憧憬。可她还是有顾虑,比如萧淮的安全。
“为什么不可以?”
“可当皇帝的出门,不都是前呼后拥,呼啦啦的一群人。眼下就只你一个人,不会有危险吗?”谢昭昭问得很认真,却偏偏在萧淮的眼中察觉了些许兴味。
“你几时见我出门是呼啦啦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