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儿许久都未见姐姐了,自是欢喜。姐姐呢,有没有想芮儿?”
对于谢芮这般的亲近,谢昭昭还有点不太习惯,但也只能学着长姐的样子,耐心的哄小姑娘,“想,当然想。”
“姐姐骗人,若真是想芮儿,为何不回来看芮儿?芮儿上一回见到姐姐,还是在除夕的宮宴上。”
小姑娘有些抱怨,却还是抱着谢昭昭不撒手,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水灵灵的眼中一亮,“芮儿前些日子刚刚学了个新曲子,还得了樊师傅夸赞,芮儿弹给姐姐听可好?”
到底是孩子心性,想起一出是一出,说着便拉起谢昭昭往屋子里走,却被碧荷止住了,“二小姐先别急,皇上还在正厅等着呢,容娘娘收拾好妆容,请了安,再回来弹琴可好?”
“不妨事,你给姐姐收拾,我在一边弹琴就好。”
谢昭昭被谢芮兴冲冲的拉进了屋子。屋子里的陈设倒是极为简单,与一般大家闺秀的闺阁无二,却让谢昭昭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在看到墙上那幅泼墨山水画时,忍不住驻足多看了两眼。
谢芮已经坐在长几前调试琴音,见谢昭昭盯着墙上的画愣神,笑着问道:“姐姐发什么呆?”
“没……没什么。”谢昭昭收了心思,转进卧房,端坐在妆台前,任由碧荷给她梳妆打扮。
铜镜里的人披散着头发,眉眼Jing致,肤光胜雪,可渐渐的……谢昭昭仿佛又在镜子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相似的眉眼,带着少女的天真,竟是未出阁之前的谢凝。
那一年,柳绿莺啼,海棠初开。
“谢凝!”
爽朗的男声传来,谢凝抬头,便看到墙头上英姿偏偏的少年郎。钟景祺一身紫色窄袖长袍,革带束腰,怀里抱着一柄重剑,正笑着向她这处看来。
谢凝东张西望了一下,确定院子里并没有谢远清派来看管她的人,才溜到墙角,冲着墙头上的少年瞪眼:“这么大声做什么?这次若是让我爹爹发现了,便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定会打断我的腿!”
钟景祺是国公府上的二公子,谢凝的表兄。平日里,谢凝招猫逗狗胡作非为,总有这钟家二郎的一份。
少年笑得满不在乎,“姑父要打断的是你的腿,又不是我的,我怕什么?”
“钟二!”
见她有些恼,钟景祺忙收了笑,“好好好,不逗你了,你今日不是要去看犒军么?范将军率领的大军如今已经在少京三十里外,北城门早就堵得水泄不通,你若还不抓紧,可就来不及了。”
为了看今日的犒军,谢凝早早就换了男装,眼下听钟景祺这么一说,当真有点急,踩着事先备好的草垛子,扒着墙头就往上爬。
“哈哈哈,你瞧瞧你,哪有相府大小姐的样子,难怪姑父每次都要被你气得一脸铁青。”嘲笑归嘲笑,钟景祺还是伸出手,微微用力一提,便将谢凝拉了上去。
“少幸灾乐祸,等我转头告诉了舅舅,说你专门带坏我,看舅舅会不会也赏你一顿板子。”谢凝一身青色衣袍,昂着头,眉眼之间是少女独有的韵致,青涩里是日后掩都掩不住的风姿。
少年被她唬的一愣,继而摇摇头,“小姑nainai,我真是怕了你了。”
钟景祺护着谢凝从墙头上跳下来,两人钻进了马车,一路往城北的方向驶去。直到出了宰相府,谢凝才知道,何止是北城门,为了看犒军,整个少京城到处人满为患,只越往城北走,越是拥堵。官道上虽然留出了供马车通行的道路,可眼下望去,长长的一串马车排着队,都是往北城门去的。
“这几时才能到凌霄楼?”谢凝倚着窗棂,皱眉问道。
钟景祺抱着剑,挑眉,“这犒军你从小看到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这般着急做什么?”
“你懂什么,这次范将军平定西北有功,皇上特地出城迎接,能和普通的犒军一样吗?”谢凝望着车外攒动的人头,“师傅,麻烦能再快一点吗?”
“哼,就知道你不是为了来看犒军的。”钟景祺瞥了她一眼,小姑娘依旧望着窗外,只白嫩的脸上染着的些许红晕,泄露了她此刻的心绪。少年蜷了蜷手指,“你当真想好了?”
“什么?”谢凝转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入宫。”
他问的直白,却让谢凝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钟景祺没有来的心头有些烦躁,“罢了,你不想说便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谢凝:……
“下车。”
谢凝:?
少年有些不耐烦,抓了抓头发,“你不是想早点看到么,我带你抄近道。”
谢凝不知道,钟景祺说的近道居然是骑马。她平日里虽然胡闹,但在马术上却十分不Jing,只因年幼时有过堕马的经历,心中始终迈不过那道坎。
少年踩着马镫,直接跨上马,才又俯下身向谢凝伸出手。谢凝看着面前宽厚的手掌,只微微踌躇了一下,便抓住钟景祺的手,翻身上马。
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