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萧淮的碗里,“老……老爷今晚也没怎么吃。”
“噗嗤——”屋顶上传来憋笑声,谢昭昭循声抬头望去。
“是夜三。”萧淮顿了顿,“老爷?我,很老?”
谢昭昭一口鸭rou哽在喉头,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能连忙冲萧淮摆手。终于吞下了鸭rou,她才泪眼汪汪的开口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样称呼,稳妥一些。”
“你可以叫我宁川。”
“哦。”
谢昭昭埋着头,她又不是谢凝,这般亲密的称呼,怎么叫得出口。好在美食当前,这点小插曲很快便被谢昭昭抛诸脑后。不过片刻,便杯盘狼藉,谢昭昭抚了抚鼓起来的肚皮,十分想打个嗝,可天子面前,她忍住了。
小筑临窗,扭头望去,江安河清波荡漾,一盏盏莲花灯漂浮在水面上,化作星星点点的亮光,与沉沉夜幕的万里星河交相辉映。
这是大周的习俗,中元节临近,百姓会在河边放河灯。起初是为了祭奠先人,祈求祖先福佑后辈,到后来却渐渐演变为一种祈福的仪式。
见谢昭昭目不转睛的望着河边的灯火,萧淮开口询问,“想不想试试看?”
“什么?”
萧淮却拉起她,二话不说下了楼,扶着谢昭昭翻身上马。日行千里的宝马在这少京城中根本跑不开,跑了不过数百米,便在沿河的一处小摊子前停下来,“老板,两只河灯。”
小贩:“好嘞。”
“皇……”谢昭昭看着小贩递来的河灯,心中有些动容,“我其实也没有很想……就是觉得……”
“谢凝,出了皇宫,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萧淮接过河灯,将怀中的人圈紧。
男人的胸膛宽厚,仿佛蕴藏着可以撼动山海的力量。谢昭昭不知道她是不是同谢凝产生了共情,听萧淮那般说,心中一时间竟酸酸涩涩。
一路行至河边,萧淮扶着谢昭昭下马,寻了个人不太多的地方。暗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躬身给萧淮递上火折子。
河灯燃起,莹莹的一点火光包裹在莲花之中,谢昭昭跪在地上,将河灯轻轻推入河中。河水荡开一圈圈波纹,她双手合十,诚心祈愿。
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亲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要祭奠的,只希望这河灯真的能带来福运,保佑她在现实世界的家人平安。
谢昭昭微顿,也希望神明在上,保佑萧淮一世平安,做个人人敬仰的好皇帝。
祈完愿,谢昭昭睁开眼,却看到萧淮依旧阖着双目,立在她身侧。月光之下,男人清俊的侧颜愈发硬朗,鼻梁高挺,眼睫低垂。
谢昭昭偏头看向身侧的男人,他是一国之君,握着天下人的生死祸福,也有求而不得,需要向神明祈的愿吗?
☆、怀柔
萧淮到底还是没能在宰相府留宿,不仅是萧淮,连谢远清都连夜被传进了宫。西北传来消息,阿若部族的老王突染恶疾,大王子光英趁机联合其他各部,将原本老王属意的王位继承人莫连王子驱逐。
先帝还在位时,西北各部族就时常发生动乱,常年侵扰大周边境,边疆百姓苦不堪言。后来萧淮继位,着护国大将军范谨挥师北上,整整用了五年时间才将西北的内乱平定。范谨凯旋回朝后,便是程寻一直驻守西北。
这几年,各部族虽偶有动荡,但都被程寻所率的长平军一一化解,边疆互市也得以重启。若说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便是从前一个名叫阿若的小部族日渐兴起,并渐渐成为西北部族最为强大的一支力量。
如今,阿若部族突然内讧,大周朝廷自然不会也不敢坐视不理。原本班师回朝的大将军程寻在得此消息后,已经率五万先锋军先行返回燕州,剩余十五万交由副将李平,暂时扎住在元澜江沿江以北。
元澜江横贯大周国土北部,是护御西北的一道天然屏障。
谢昭昭被护送回宰相府的时候,刚好碰上谢远清从府中匆匆走出来。
“娘娘。”见到谢昭昭从外头回来,谢远清并无意外,这宰相府但凡有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他。只是他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厚待自己的女儿,居然这般由着这丫头的性子胡闹。
“父亲不必多礼。”
谢昭昭此刻看向谢远清的眼神,是有些复杂的。
原书中,昭宁十二年的这次阿若族内乱很快就会被程寻平定,最终于大周而言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谢家来说,却是件顶大的事。只因阿若部族的兴起并非意外,是大周朝廷一直在暗中扶持。西北部族多为胡人,生性豪放,不受管制,且极为排外。大周此举便是在西北部族内培植起一支可以为己所用的力量,用胡人去管制胡人。而献上这“以胡制胡”计策之人,便是宰相谢远清。
这一次入宫,谢远清还会继续这样的怀柔政策,且提议支持光英王子,只因比起六王子莫连,光英此人庸碌无能,更好控制。
可谢昭昭知道,一年之后,莫连王子便会东山再起,最终斩杀光英,继承王位。而谢远清也是在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