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里面捞出来,否则病死都没人管你。”
元皓掀起眼皮,看向阿桃,正巧阿桃也在看他,四目交错,元皓先挪开眼,握拳咳嗽:“不必感谢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阿桃正说了句:“谢谢。”
元皓挠挠头,浑身不自在地站起来,可能是起得太猛,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撑着墙壁半晌没缓过来。
“你没事吧。”
阿桃微微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担心。
元皓低头闷笑,暗暗自嘲:我啊,弄得一身的伤,半数都是为了你,偏你是个不知冷热,不知好歹的,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次次为你出头。你呢,别说给句软话了,连句哥哥都不愿意叫。
“没事!”元皓直起腰来,咬着唇蹭出房门。
在外间,他交代婢女,“阿桃夜间容易反复发热,一定要仔细盯着。”
婢女将他交代的一一记下,眼瞧着元皓疼出冷汗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道:“殿下,您好好养一养吧,守了好几夜了。这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元皓没有回答,隔着门帘直至听到里面呼吸渐平,才放心离开。
悉心照料几天后,阿桃能起身自己喝药了,元皓倚在窗边,看阿桃轻启樱唇,小口小口的喝下药水,没来由地面上发烫,他扭过头去,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景色,戏虐阿桃道:“也就这时候像个淑女,但愿你就这么病着,还比较找人待见。”
阿桃没搭腔,平静地喝完今日份的药水,将碗搁在托盘上,由婢女拿走,她用绢子擦了擦嘴,问元皓:“我的府邸抄了?”
“抄了。”
“下人们呢?”
“都活着,遣回原籍了。”
阿桃松了口气,随后难过起来,她想到那两箱子典籍书册,她收集了好久,现在不知便宜哪个不识货的。
尤其是班苏那副画,就这么弄丢了,本来是想送给燕珩的。
元皓打量她那恹恹的模样,走到床边,矮身凑到她跟前,对阿桃道:“知道你有宝贝的东西,在军营里都随身收着,那些破烂纸张,给我我都不要。”
阿桃瞪一眼,骂道:“你懂个屁!”
元皓憋着笑,“我懂你啊。”
阿桃捏起了拳头,元皓站在一旁,继续逗弄她,“这样吧,我要是能给你变回来一样,你叫我一声好哥哥怎么样?”
“不怎么样。”阿桃皱着眉,不去瞧元皓。
哪知他真的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卷轴,好不得意地在阿桃眼前晃,口内道:“这个,你要不要呢?”
阿桃看过去,正是班苏那副红梅图,她下意识地要去拿,元皓退后一步, “要叫我什么来着?”
阿桃咬着唇,不肯服输,元皓故意把画举到灯罩上,阿桃忙出声劝阻:“不行,会坏的!”
元皓道:“你不叫,我就把它烧了,反正你也没多金贵它。”
说着手越放越低,火舌里卷轴越来越近,阿桃又急又气,竟顾不得许多,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
可她身子还虚弱得很,腰tun上的伤还未好,脚上压根没力气,还未下床,人就栽了下去。
元皓吓了一跳,有些后悔,他本意是想要帮阿桃解闷,让她开心的,怎么又弄砸了呢。
虽是这么想,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骂道:“你是傻子吗?你看看你现在能下地吗?”
阿桃是被欺负的那个,无缘无故被骂的那个,她还委屈呢,她双手撑着地往前爬了一些,嗫喏着:“别烧,别烧…”
此时,院中传来一阵sao动,转瞬间许多人涌入外室,只听有几人吵嚷着“不行!不行!你不进去!”
元皓一时烦躁,将画丢到阿桃跟前,正预备掀帘出去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门帘被人猛地扯开。
阿桃穿着底衣,坐在冰冷的地上,宝贝似的抱着卷轴,有人进来了,她应声抬头。
却见燕珩冲了进来,他带着满身风尘,喘着粗气,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眼前。
阿桃知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病了这些日子,脸上没有血色,也没上妆,定然很不好看。
她手足无措,一时不懂该怎么办了,燕珩是不是要怪自己,不晓得忍耐,不晓得筹谋,意气用事闹成现在这样。
他定是要生气了吧。
阿桃心里没底,为了讨燕珩欢心,能少被他说两句,傻乎乎地将那卷轴递到燕珩跟前,与他说:“家虽然被抄了,但这个留下来了,毕竟是你喜欢的…”
话音未落,阿桃被一个怀抱紧紧拥住,有微凉的感觉触在脖颈间。
阿桃怔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她的燕珩,居然哭了。
燕珩埋在她的乌发里,用只有二人能听到声音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每一句对不起都揉碎了阿桃的心,她担心、害怕、委屈这会全都冒了出来。
她在元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