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便放下相册,去厨房倒了杯水。
没几分钟,金钦在卧室喊他:“给我倒杯水。”
杯里的水温正好,奥河揉了下眼,给他端了过去。
两人离开上个住处时是净身出户,金钦身上穿的还是放在这边的旧睡衣。旧睡衣没有家里那么高档的质地,棉麻硬挺地支棱在皮肤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睡眠后,揉出了皱痕,这才服帖地笼住了他。
“记得约车。”金钦小声说,“明天还得去一次第三实验室。”
奥河说“好”,接过他递来的杯子:“我都办好,你睡吧。”
第二天,金钦径直进了蒋辽源的办公室,他的轮椅刚刚拐进黑暗,就有人张牙舞爪扑了上来。
“镕,慢点。”金钦虽然这样说着,还是在他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镕激动得鼻尖泛红,蹲在轮椅前,眼睛shi漉漉地看他:“你真是!我担心死你了,怎么就被第三自由军抓走了?”
“不怎么,命一直就苦,你也不是不知道。”
镕不说话,闷不作声抱着他。
金钦在拥抱间压缩自己,勉强伸出手在镕的终端上划了自己的权限卡。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运气影响了镕,此前,镕自告奋勇去试探A系列的叛逃者,由于他的开放度过于高,还没探到什么,就不得不撤退了回来。
“我有点担心A2。”镕配合金钦做检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消息了。”
金钦停下动作想了会儿,距离A2上次传回消息已经快两个月了,不过他并不十分担心。作为A系列的开端者之一,A2性格虽然与镕不太一样——就是很怪,但能力是不相上下的。他漫不经心地说:“疼大的,爱小的,A2就是咱们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个中间孩子,别担心他。”
镕十分敏感,立即反问:“咱们家什么时候有小的了?”
金钦整个人都诡异地僵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奥河划入了自己这只母鸡的翅膀下……
非常可疑,宛如中蛊,他实在想不通整个事件的合理流程,干脆放弃,点了一下镕的额头说:“没有的事。”
哪怕金钦只简单眨一下眼,镕都能从中读懂他的意思,他立刻猜到了那个最小的崽是谁,声音不可控地高了好几个度:“是R24吗?是他吗?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他还是个孩子。”
“就你有嘴?闭上。”
嘴是闭上了,镕的眼睛却活跃到了极点,表不可置信,表上梁不正,表本下梁可没有歪。
金钦专心梳理他的程序,全当看不见。等镕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才顾得上走了个神……小什么小,心智成熟自古以来就和年龄没多大的关系。
他摸了一下嘴角,心想,你嘴里的孩子昨天还站门口亲我呢,看那架势,不让亲是根本不会让我进门的。
第16章?
不同于民投里打得如火如荼的情况,真要说起来,蒋辽源和金钦的关系还不错。
金钦不是多么有亲和力的人,蒋辽源当然也不是,世上唯一能维系这两头寡淡暴龙的一个,是镕。
说起来,可能因为都是第八实验室出品的主骨骼,镕和奥河有几分相像。
镕的眉毛要平一些,给他添了几分爽朗的稚气,看起来要比奥河好亲近。他在蒋辽源的办公桌上坐着,翘着腿:“我听说又是方修盛敲定的治疗方案,蒋辽源总是输给他。太笨了,永远都抢不过方修盛……”
平眉皱紧了,他的舌尖弹了弹:“方修盛那个狗杂,老子迟早弄死他。”
蒋辽源:“镕,文明。”
“没事,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金钦瞅了一眼蒋辽源,眼里掺了些怂恿,“这次能偷偷溜下来几天?”
“上面给我配了个内勤,有人监视我的话,时间可以稍微长一点。”镕的笑淡了下来,“他是个好人,丈夫在前线牺牲了。”
“战争无眼,运气不好。”
这些事总是说不清。
在痛苦面前,坏运气有时就变成了告慰,总能磨开一条走出去的路。
镕从桌上跳下来,又蹲在了金钦面前:“我担心你,你……我马上又要走,你多快乐一点,好吗?”
“口气真大,说得好像我的快乐都是你给的。”
金钦的睫毛不算密,前半段舒展伸平,后半段睫毛的尾巴微微向上翘着。
他说话时、笑时,眨眼、困倦,每变一次表情,那点翘就跟着颤一颤,轻飘飘地托起了他不甚外露的感情。
他弯下腰,在镕的眉心点了一下,逗得他闭上眼才说:“快不快乐哪里由我,再说了,快乐也不是多重要的事。”
同样的话题两人说过几万遍,总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连说服彼此都谈不上。
金钦不想在蒋辽源面前深谈,换了个话题:“我在前线遇到的那个女孩是第三自由军的机器人,为什么前线巡防一直没有发现?”
“能力不够吧。”镕往后一倒,盘腿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