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金钦踹了一脚奥河,对上他的蓝眼睛也丝毫不退让:“准备早餐,准备车,我要去第三实验室。”
奥河挤了挤眼睛,把自己扣在枕头上,赖了好一会儿,才把上半身从床上撑起来:“下次我不会咬你的嘴唇了。”
“没有下次。”
“您昨晚还回应了。”
“用了‘您’也不会有下次。”
“我在说你回应的事。”
“用‘您’,谢谢。”
“知道了。”奥河从床上坐起来,带着柔软的床垫跟着荡了荡,“下次不会咬您了。”
“没有下次……”意识到这件事显然暂时绕不出去,金钦干脆利落地换了下半句话,“滚。”
奥河故作严肃,背对着他点了下头,临起身前,还是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在金钦说更多的话、做更多的事前,他从床上弹起来:“没有下次,我明白。”
比青春期小孩还要难养。金钦不会把亲吻当作很重要的事,但被这样一位稚嫩的机器人亲吻,他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
除了心里的坎,他现在出行依赖轮椅,出了门,到处都是实体化的坎。
就当给奥河的劳务费了,他心安理得地被晃到第三实验室的入口,看见蒋辽源的车从右后方拐进来,他才拍了下奥河的手臂:“换人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蒋辽源恢复了元气,只有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好像暂时没有进入工作状态,像没看到金钦一样越过了他。
金钦哪里由他,抬起完好的右腿拦在他身前:“劳驾,帮帮残疾人。”
作为第三实验室的负责人,蒋辽源不可能在门口与金钦起幼稚的争执,他向沈等则招了招手。
第三实验室快乐的小卷毛就等着捡漏呢,刚看到他抬起胳膊,就露着白牙跑了过来:“交给我。”
他实在细心,一路上推得比奥河还要平稳,眼看着要到金钦的办公室,他矮**子小声问:“前线怎么样?”
“很苦,千万不要去,会死。”金钦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实话,“做温室的花,不要出门闯荡。”
沈等则认真点头,倒真把金钦的这句话记了很久,且贯彻到底。
金钦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过来只是露个面,更何况他的办公室同他一样,还没有从上次的洗劫中恢复过来,实在不适宜办公。
他心安理得地转了一圈,调整了轮椅的方向,回了家。
其实并不能称作家,可惜住的时间久了,金钦偶尔会产生这里是家的错觉。
说到底,他现在的住处只是一种身份象征,是曾经作为首席科学家的福利住房,与家的概念相去甚远。
他当然不认为家与所有权要画等号,家应该是是妥帖,是下雨时迫切想要体验温暖的地方,而这些,都不属于这个漂亮的房子具备的优秀素质。
早上出发得匆忙,要怪奥河多赖了几分钟,餐桌上的碟子还没有收起来。
金钦看到了,然后路过,重新取了一块点心和一只干净的碟子,又制造了另一处需要清理的地方。
他想看会儿书,最好能看到入眠,醒来后洗个澡,差不多奥河也就做好饭了。
计划是这样,执行到看书至入眠这一步,后边的步骤全都乱了。
被唤醒时,金钦手腕边还有Jing装书压下的褶子,他眯着眼伸了下手,接过奥河递来的水,终于能捋顺喉咙:“怎么了?”
“军部的人,要回收房子。”
民投已经结束,估计军部的人已经确认了新一任首席科学家。
得恭喜蒋辽源。
金钦对上军部的工作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看着人群散开,他小声说:“你看,这就是住样板房的好处,事到临头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奥河:“哪怕是样板房,别人的所有权恐怕也都在自己手中吧。”
金钦:“闭上你的嘴。”
奥河站在他身后偷偷地笑,不过他发现确实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一切都能抛下,临了,金钦不得不带走的物件居然是他。
他把金钦安置在路边的树下,仔细喷了驱蚊ye才放心去路边等车。
这个夜晚放在寻常人那里可能会有些凄惨,可落到金钦身上,却是放松。
首席科学家是什么玩意。
军部又是什么东西。
金钦不是被荣誉糊起来的纸片,他有自己想要保全的希望,他有不退让的坚持。
他还有智慧,所有的矛盾落脚点都在金钦与顽固派的关系,没人注意到A系列正在悄然恢复秩序。
金钦透过错落的树叶看天空,儿时的院子里也有这样的场景,他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晃荡,金觅在不远处的石阶坐着。
他不打算住酒店了:“24,回老家。”
开始时,奥河还没有意识到这个“老家”到底意味着什么,只察觉到金钦对要走的路异常熟悉。
他们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