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了?”房门慢慢推开,木轮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先生?”
“老师!”
司徒毓烦躁地坐在床边,暗恨自己的不争气。
左右还不到一天,自己怎地就开始想念那块木头了?就在刚才自己还在恼恨林继的不解风情并且对苏越溪保证自己决计不会主动去寻她。结果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就已经坐立难安,暗暗后悔不该赶林继回去。
这个林继,当真让她烦透了心!
她咬牙瞪着角落无辜的灯火,双拳一紧再紧,生怕一放松下来,去找林继的念头便再难遏制。
“林继,这回你休想我先妥协!”司徒毓恶狠狠地道,数息过后,她又开始埋怨:“笨木头,保护我是你的职责,你居然擅离职守,我要罚你的俸……”
话音方落,便听得一个声音忍着笑接道:“臣知罪,臣认罚。”
“林继?!”司徒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目光,却见那门口含笑站着的那道笔挺身影,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林继还有谁?
“你、你居然舍得回来?”心里比谁都知道林继那又臭又硬的脾气,要她先妥协,简直是司徒毓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臣怕这一年的俸都被陛下罚没了,臣没钱米养家糊口,到时候只能到大街上乞讨了。”
“与其让你到大街上丢我的脸,我还是先把你流放到岭南去好了。”司徒毓轻哼一声,面上却掩不住欣喜。她三两步来到林继面前,仰头望住了她:“你说,你要去岭南还是涯州?”
林继一本正经地答道:“涯州太远岭南太shi,臣还是去剑南道的好。”
“想就这样逃了?”司徒毓没好气地道:“哪有这么容易。”
林继微微一笑,道:“陛下看起来依旧生龙活虎,臣就放心了。”
“林继,不折腾死我,你就不甘心是不是?”司徒毓嗔道。
林继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罢了,我现在心情舒畅,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这些了。”司徒毓眉开眼笑地牵过她的手:“不过今日要罚你睡地板。”
林继微一用力,拉住了她:“陛下……”
“我说过,别再唤我陛下了。”司徒毓秀眉微蹙:“怎么了?”
“我……”林继踌躇片刻,道:“是来求假的。”
“求假?”司徒毓面色微变:“你要去哪里?”
“我欲往远方一行,有……要事。”
“我不许!”司徒毓紧紧抓住她的袖子,神情坚定:“我不准你的告假。”
她与林继的关系才刚刚有所进展,她怎么可以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我什么理由也不想听。”司徒毓拂袖转身:“我不准。”
“陛下。”
“林继,你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么?”司徒毓冷笑:“可笑我太过痴傻,竟以为你会先行退步。”
“怎么,没话可说了?”听不到身后声响,司徒毓冷声讥讽。
“毓儿。”
一句称呼,令司徒毓霍然旋身:“你……唤我什么?!”
林继上前一步,轻轻拥住了她,在她娇躯微颤之时,凑在她耳旁道:“若你当真不愿我走……我不走便是。”
“林继你……当真是林继?”司徒毓恍如梦中:“你是不是哪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冒充的?”
林继微微一笑:“你希望我走么?”
司徒毓连连摇头:“不希望,当然不希望。我想要永远地将你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林继沉默片刻,道:“那么你所希望的,都将得到实现。”
“在你厌倦之前,我决计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爱护你……让你快乐无忧,你……喜欢么?”她低头凝视着她,心中忐忑不安。
司徒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欢,当然喜欢!林继,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明天醒来,你又不在了,是这样么?”
林继只是微笑。
“你说话啊!”
林继的脸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司徒毓心中大乱,忙叫道:“林继、林继!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林继——”
……
陡然从梦中醒来,司徒毓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头看着空荡荡的旁榻,司徒毓心中禁不住一阵悲凉。
“果然是梦么……也是,你又怎会对我说出那些话……林继,你可知道能得你那一番话,就算付出再多我亦心甘情愿。”
“我已交出了自己的心,可是你的心又在哪里?”
“林继……”
从梦中醒来,林继苦笑一声,擦去了额角的汗。
她当真是疯魔了,竟会梦到司徒毓,还向她吐露衷情?
一定是陇夏的话影响了她,让她总想些有的没的,还做了这等荒谬的梦——大概也只有在梦中,她才会说出那等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