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纳兰迟诺听罢这话更是激动了,只见,他踹着宁紫玉的脚下越发不知轻重起来,那表情疯狂得简直就像是恨不得马上弄死脚下人一样。
“宁紫玉!你出生,便是人上之人,坐拥天下,又有着叶邵夕对你至死不渝、不肯回头的爱!!你甚至不用动一根手指头,什么就都有了,可是我呢?!可是我呢?!!”
“你一生下来便坐拥江山,那是命,我不得不认,可是叶邵夕呢?!!你凭什么?!我哪里比不得你?!!”纳兰迟诺一说这些,便露出痛苦的神色。
“宁紫玉你哪里知道,曾经,你将叶邵夕赠送于我,我去接他过府之时,他和我说过什么?!他说,他叶邵夕不是自怨自尤的妇人,也不是心有戚戚焉的女子,他不是没了宁紫玉就必须要立即投身到另一个人怀里寻求慰藉的人!他说,他也是男人,他也有万丈的雄心和抱负,若不是因为你宁紫玉,他不会停下马来,更不会剑气受挫,一腔豪情,反被囚困于此。”
纳兰迟诺说到此处,他愤怒、咆哮、气得跳脚。不知是为自己的不甘,还是为叶邵夕的痴情,抑或为宁紫玉的狠心。
宁紫玉这时伏在地下,听罢这话,只觉得“嗡”的一声,一瞬间胸腔之内绞痛难当,脑中更是犹如有洪钟敲击,过了好半天都缓不过气来。
他控制不住自己地咳嗽了几声,几丝鲜红的血丝沿着他的唇角缓缓而下,可谁知紧接着而来的,竟是有更多更腥的鲜血冲着他的喉咙鱼贯涌入,比接而至,连绵不绝。
他听着这话实在心痛,唯有闭上眼睛,故意虐待自己似的,将那些悉数喷涌上来的鲜血压在嗓子里,竟连咳嗽一声都不愿。
或许,只有以这种方式,才能使他略微减轻一些胸腔中的绞痛,让他还有意志,能够再听下去。
“可你是怎么对待他的?!!你对他无情无义,看他不起,而我对待他,却是柔情似水,情意绵绵,那时的我,当真只是想救他于水火。我告诉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能牵着他的手一起死去的人,不是只有宁紫玉一个!他可以,很多人都可以,我也照样可以!”
不知为何,纳兰迟诺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化成尖针,刺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宁紫玉的心房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尖针刺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刹那间好似连心脏里回流的血ye都兜不住,这样稍稍一动,便满溢出来。
“可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你宁紫玉放纵猖狂,你宁紫玉心有所属,是你的事。而他叶邵夕违背纲常,他叶邵夕怀胎孕子,是他的事。他的事,与你无关,与我无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说……他叶邵夕这一生,注定只为一个人隐忍至此!那个人就是你宁紫玉!!就是你宁紫玉!!!”
宁紫玉闻言一震,忽觉胸腔上下被纳兰迟诺踹得更疼更狠了,痛得他无论如何都再直不起身来。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忽然就起了一阵痉挛,痛苦扭曲了他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脸。
“邵夕你……这是何苦……”
纳兰迟诺听见宁紫玉在他的脚下一边咳,一边喃喃自语地说。
“是!我也曾问过他这是何苦!!可是皇帝陛下,你知道叶邵夕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纳兰迟诺一边说,一边揪住宁紫玉的长发,将他从地上猛地揪起来,使他的耳朵贴近自己的嘴边,好让他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
“他跟我说,因为你是宁紫玉,因为他是叶邵夕,因为他作茧自缚,因为他心甘情愿!”
得不到,已失去,爱情的这两个名字不知击中红尘之中多少痴儿怨女。不出所料,宁紫玉当然也不会例外。
只见,他在听罢此话后忽然就开始浑身颤栗,一股一股的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喉咙中涌出来,不过片刻,他咳嗽更凶更猛了,好半天都停不下来。他这样的架势,倒像是忽然间得了重病,恨不得要把自己的肺一同咳出来一般,他这般样子,看着牢里牢外的狱卒,都好不惊心。
宁紫玉的胳膊垂下去,半天不动。他的头发被纳兰迟诺狠狠抓着,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听了这些话后,竟像是一时之间浑身上下的戾气都被那些字、那些语言卸去了一般,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因为……我是宁紫玉,因为他是叶邵夕,因为他作茧自缚,因为他心甘情愿……他当真、当真是如此说的……”
听得出,宁紫玉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在止不住地发颤,他就像是希望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纳兰迟诺骗自己的,如此,他便可不必这么难过。
“哼!岂止是当真,简直是千真万确,无需置疑!!”
谁知,纳兰迟诺竟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宁紫玉听罢这话后只觉身形一震,刹那之间天与地在他的眼前便像翻转了个个儿般,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和脑髓竟像被眼前的人踹得散了,一瞬间手脚冰凉,脑子里满是糨糊。
为何……为何……
他忽然间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与意念,任由纳兰迟诺将自己的身体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