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急得大喊,顾不得自身难保,踉跄着就要跑过去。
香九和弥勒忍挡住她去路,一人反剪她双手,一人找来绳索给她绑了。
“小姐!”
落英拼了命的想要挣脱,爆发出的那股子劲儿差点让香九摁不住。
当真是感人至深的主仆情深。
良久良久,断雀没了力气,她感觉体内的生命在一点一点被抽离。
她再也揪扯不住红绫的衣裳,手垂落而下,打在冰冷的地面上。
红绫再失去理智也没想要她命,蓦的松开她。
断雀像是于梦中猛然惊醒,大力的吸进一口气,深冬的空气很凉,吸到腹腔里冷得她发疼。
她开始剧烈的咳嗽,不停地咳。
红绫累极了,瘫坐在她身旁,微曲着腿,上半身轻轻往后仰,手撑在身后。
香九去扶她。
红绫身子软了下去,倒进她怀里,静静地枕着她肩窝里,呢喃道:“你要是阿清该多好啊。”她会抱着我,用好听的话哄我。
香九鲜少看到她的脆弱,要知道阿姐很疼红绫,一点辛苦都舍不得她受。
香九心疼的用臂膀圈住她:“阿姐在等你呢。”
隆亲王何处
紫禁城内明文规定, 不得聚众斗殴,她们一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惊醒了一众奴才,个个鸡飞狗跳往前院跑过来,聚在门口, 轻声唤着“落英姑姑,皇贵太妃可还安好”。
自是不安好的!
断雀翻了个白眼, 胸前风箱似的呼哧呼哧, 鼓得厉害。
香九扶着红绫到木炕上休息,问:“嫂子,现在该如何?”
红绫拍拍她的脸:“天就要亮了, 你先回去吧, 这里交给我和弥勒忍。”
香九看着她一脸的疲惫,隐隐有些担忧。
弥勒忍催促她:“老板娘说的对,二城主你别管了, 先回去。”
特殊情况可不能磨蹭,香九扫了眼断雀,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推开窗跃了出去, 饶至后院从穿堂门离开。
刚踏上长街, 就见一身披斗篷的女人脚步匆匆,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其微低着头, 容貌隐在帽兜里,让人看不真切。
直到低声一句“二城主”。
香九怔住,竟然是端太嫔。
“你怎的来了?”
端太嫔忙道:“红绫姑娘让我在此接应。”
她环顾左右,语调有些许紧张:“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
端太嫔像是等不及,提起裙角,越过香九,站在了穿堂门下,回身道了句:“二城主可是要回养心殿,小心些。”
说完也不等香九应上一声,照旧是脚步匆匆,踏进寿康宫的地界。
黑色的斗篷裹挟着她,隐没于夜色之中。
香九的小心脏后知后觉,咚咚咚猛跳几下。她不敢在此地多逗留,捂住心口,沿着长街,去寻木苏娆。
彼时天光初亮,天地间起了白茫茫的雾,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真切,香九指尖冻得冰凉,她捧着手,朝手心呵出一口气。
木苏娆已经起了,坐着铜镜前问香九去哪儿了?
琼玉嬷嬷正为她绾发,听见“香九”的名字就来气,内心爆粗口,表面笑嘻嘻,道:“许是在院里闲逛呢,奴才让井喜去找。”
木苏娆奇了怪了,自从香九搬来养心殿,鲜少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派的颓废作风,今儿个怎么转性了?
难不成为昨夜的事跟她置气?
她不就使点小性子而已,至于吗,哼!
木苏娆胡思乱想的厉害,往尾指套上护甲,佯装漫不经心道:“不用了。”
这时,门轴吱呀一声响,香九大大咧咧的跨进来,边走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木苏娆和琼玉嬷嬷齐齐回头瞅她,前者目光饱含幽怨,后者目光充满鄙夷
香九对上她们的眼,没所谓地耸耸肩。
路过木苏娆时,吧唧一口,亲在她耳廓边。
木苏娆以为香九这是在向她服软,作为伴侣她理应有所表示,便问:“你看朕今日的胭脂可好看。”
已经合衣而睡的香九,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好看。”
木苏娆:“……”
木苏娆:像极了我老了以后你厌弃我的样子。
她气咻咻地跺了跺脚。
琼玉嬷嬷为庆祝她们感情破裂,扭着老蛮腰,乐呵呵的招呼进候在碧纱橱外的几名宫女,为木苏娆换上龙袍,恭送她去上早朝。
木苏娆大抵是想再挽救一下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面朝香九拔高声线道:“朕走了。”
睡着的香九朝里翻了个身。
木苏娆:“……”
一大早就感情不顺,木苏娆气成河豚,自然也给不了前朝老臣好脸色,尤是那隆亲王,抱病称恙告了假。
啥病能连早朝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