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她与容清亦是十年未见。
她在紫禁城内日复一日的演着另一个人, 痴痴的等, 等容清厌弃红绫,等容清念起她的好。
可容清没来,一次都没有。
她闭上了眼, 只一下又睁开。眸光恢复清明, 好似从未有过方才的失态,隐在袖子里的那双手,却止不住地发颤。
要紧牙关道:“都是你的错, 当年若不是你缠着她,她也不会被你勾引,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香九和弥勒忍:已经开始爆粗了吗!!!
红绫本就占了上风,怎肯轻易放过这等好机会, 不怒反笑:“她心里若真有你, 又怎会爱上我, 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我自幼与她青梅竹马!”断雀再次起了怒,“你又算什么东西!”
红绫平生有两恨,恨容清与断雀年幼相识, 恨容清与断雀少年相爱。
断雀三言两语,十分稳准狠地扎了她的心。
红绫突然沉默了,面庞隐在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香九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拽拽红绫的袖口,提醒她敌不动我们不动。
果不然,断雀动了。
她在笑,一如之前那般从喉间滚出诡异的笑,声音越来越大,近乎放肆,直笑得所有人后脊发凉。
她是胜利者。她在向失败者炫耀自己的胜利。
“生气了?”她用指腹抹掉眼角的眼泪,捧住笑疼的肚子,不屑的问。
红绫一手叉腰一手垂在身侧,歪头看她:“别欺人太甚。”
“我欺负你?你们夜闯寿康宫,来势汹汹,怎变成我欺负你了?”
她话音未落,红绫已率先出手了,她长袖于空中一卷,数枚小刀陡然飞出,反射出月光的银白。
断雀早有所防备,推开落英姑姑,再闪身到一边,还没站稳脚跟,又有数枚小刀飞来,凶悍无比,逼向她面门。
根本是要致她于死地。
她堪堪躲开,骂道:“唐红绫,你就是个疯子。”
香九立马拉住红绫:“嫂子,事先说好的,不取她性命,阿姐还等着拿她去换呢。”
红绫的目光像冰刀子杀向香九,一把甩开她:“闪开!”
言罢足下生风,逼到断雀身前,两人大打出手。
香九在慎刑司的大牢里与断雀交过手,这女人心狠手辣,惯会耍Yin招,她当即就要上去帮忙,弥勒忍挡住她。
劝道:“老板娘这是在因公假私,撒火呢,二城主你去就是引火烧身,老板娘说不定连你一块打。”
香九想起自个儿的确被红绫打过,那时红绫刚来雎鸠城,教她使暗器,她学不好,还吵着要去玩,红绫便打了她屁股,容清得知后不旦不帮她,还夸红绫打得好打得妙。
当时香九就在想,得亏娘亲死得早,不然容清指定娶了媳妇忘了娘。
惹不起,惹不起,简直惹不起。
弥勒忍怕打击她自信心,转开话头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事可做。”
香九:“?”
弥勒忍抬手一指:“那还有一人呢。”
缩在角落里的落英姑姑:“!!!!”
落英姑姑本不是真正的落英姑姑,她是断雀的贴身婢女,同断雀一样,年岁本不大。
雎鸠城的人家,皆是各凭本事吃饭,断英是老城主的拜把子兄弟,惯会使那易容之术。
她聪明伶俐,跟着一众家生婢向断英学,她学得最快也最好,断英便把她拨给了断雀,可惜的是她武功平平。
一打一定是吃力,何况眼下被香九和弥勒忍同时盯住,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
“小姐……”她沿着墙根退向另一边,抱膝蹲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香九怀疑自个儿在霸凌弱者,捏在指尖的纵横珠迟迟挥不出去。
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比划你几下后,沉积在丹田里的内力不受控制的散了个干净。
弥勒忍虽然是她的跟班,但临来京城时,容清还给了他一份新的任务——充当二城主的行走江湖的导师,在必要的时候给出指导性意见。
比如现在,香九就很需要他的指导。
他回头瞧了眼还打得惹火朝天的老板娘,估摸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个胜负,化身贴心奴才捏捏香九肩颈紧绷的肌rou:“放松,放松。”
香九无奈:“我下不去手,她……”挺可怜的。
弥勒忍点头:“我懂我懂。”
然后又道:“可是二城主,你想过没有,这很可能是她的伪装。”
香九愣住:“不……会吧。”
“江湖中人,个个都在刀剑舔血,为了活命心眼儿多着呢。”
突然,身后爆发一“彭”声巨响。
吓得香九和弥勒忍心头一跳,定睛看去,见红绫正被断雀踹到书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