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剜了她背影一眼,并诅咒她永远失宠。
天不遂人愿。
忽闻木苏娆一声惊吓:“香宝宝,这是怎的了?有人欺负你?受委屈了?”
琼玉嬷嬷怒其不争,一口老血闷在心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在外头一通捶胸顿足。
里头的木苏娆则是一通怜香惜玉,把香九亲亲抱抱举高高。
香九很受用,在宽大的榻间滚了几滚,枕上她的腿哼哼唧唧,像是在撒娇。
木苏娆霸气道:“告诉朕,谁欺负的你,朕一定给你讨公道。”
香九差点让隆亲王三个字脱口而出,可又担心暴露身份,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找谁评理去。
“你。”香九递给她一幽怨的小眼神。
木苏娆:“……”
“朕……哪有。”
“你让人家打地铺。”香九唰的指向摆在地上的棉被和枕头。
证据确凿,木苏娆百口莫辩,舌根子便发了短,讪讪的点了下鼻尖:“你眼下不在榻上嘛。”
香九不依:“那你睡地铺去。”
木苏娆额角青筋一跳,掐住她俏生生的脸,居高临下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香九表示没本事,学着狗崽子嗷呜嗷呜两声,怂兮兮地埋首在她腰间。
木苏娆推推她:“痒~”
香九不听,硬要靠回去。
你推我靠,你来我挡,互相推推搡搡半晌,抱做一团,滚进了枕头里。
亲亲热热一会,就算是和好了,至于因为什么和好,二人也说不上来,若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道:爱情它是个很悬的东西。
忧心忡忡
香九失眠了,即便美人在怀。
这是她入宫半年,第一次失眠,脑袋空空的,心间涨涨的。晶莹的眸子像蒙了灰的琥珀,黯哑无光。
夜好似浓得化不开的墨,抹黑了一切物什。她看不清哪样是哪样,视线跃出半开的窗户,看那白惨惨的月亮。
不知阿姐现在如何了?
还在北原吗?还是……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话,香九靠上去细细听着。
“……抱着……冷……”
香九失笑,满是无奈,从后贴上去,重新拥住她。
微热的体温像是具有某种魔力,一丝一丝,直浸入心底,木苏娆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酣然入梦。
冬日的天,亮得晚。
为了赶那劳什子早朝,木苏娆要摸着黑起床。香九一夜没合眼,破天荒的抢过琼玉嬷嬷的活,亲自唤她。
“该起了。”她揉揉木苏娆的脸颊。
木苏娆好梦好眠,脸蛋睡得发热又发烫,好比那熟透的苹果,顺势把脸埋进香九臂弯里,颇为孩子气道:“……不起。”
香九刮她鼻子:“什么时候学会耍赖了。”
她喜欢耍赖的木苏娆,仿佛恍然间时光倒流,回到五年前的北原。碧蓝的天,翠绿的草,满坡的牛羊,策马奔腾的她们,无忧无虑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她嘴角的弧度挑高了两分。
木苏娆恰在这时将眼皮虚虚睁开一条缝,登时窝火道:“你取笑朕?”
香九收敛笑容,故意板起脸的模样,好不滑稽:“哪有取笑。”
“就有。”木苏娆气鼓鼓的,用头顶了香九一下,力道不小,直把香九顶翻到一边。
“你不讲道理。”香九控诉道。
显然控诉无效,木苏娆霍的掀开被子,一派扬眉吐气的跳下榻,唤琼玉嬷嬷进来伺候。
琼玉嬷嬷惊讶木苏娆今日的积极,欣慰她一国之君的觉悟更上一层楼。
却在得知原因后,化欣慰为悲愤,两只浑浊的眼珠子盛着狂怒的海chao,向香九狠狠拍去。
誓必要将其拍死在床榻上。
香九化身娇弱的林妹妹,缩进被子,佯装楚楚可怜样。
祸害得木苏娆心猿意马,恨不能再早起一刻钟,以便和香九一番雨云。
琼玉嬷嬷气到自己掐人中: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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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走木苏娆这位祖宗,香九收拾妥当,去了寿安宫。
彼时天刚放亮,可以隐约瞧出今日是个晴空万里的天,与香九的沉重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香九:沃日。
寿安宫的宫人们将将起身,个个睡眼惺忪,哈欠连天。
洒扫太监刚提着扫帚进到前院,方听大红门被砸得砰砰巨响。
他吓得脚不是脚,互相打了下绊子,摔了个跟头。
狗爬式向前,放下门闩。
原来是太监界的传奇香九啊。
他撑着门站好,笑脸相迎:“是您啊,可是找我家太嫔,您到里头歇一歇,奴才这就去给您请。”
他话音未落地,香九已经不请自入,疾步匆匆的到明间安坐了。
奉茶的宫女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