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机。况且,听闻这突厥人生于西北荒漠之地,武功路数以勇猛为上,想来那船家上下老小都是平头百姓不曾习武,凡此种种,若真是突厥匪徒杀的人,那尸体上必然是一刀封喉,怎来数道伤口?倒像是惯用刀剑之人用不惯这弯月刀,借刀杀人罢了。”豆卢宝点点头,眼中已有钦佩之色。
豆卢宝赞叹道:“乌满好心思!不过我也听说,狄大将军已突袭搜查了突厥人在大安的聚集之处,搜出了弯刀数把以及备用箭支两百,人证物证具在。此事尘埃将定,估计不日就能上书刑部。若上达天听之后,此事便了了。”听闻此话,乌满叹了口气。突厥、回纥、吐蕃、南疆均有族人在大安落户生计,想到这里,乌满叹道:“也罢,只是想来,这突厥在大安剩下的人,从此便难有好日子过了。”豆卢宝默默不语,二人静坐半晌。乌满看着豆卢宝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阿宝以为,此事如何?”豆卢宝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元宝,说出一句,“疑点重重。”“此话怎讲?”豆卢宝道:“我倒是好奇这兵刃与箭矢从何而来。”乌满不说话,静待下文。豆卢宝道:“听闻那祁王安抚伤亡百姓之事倒是办得不错。不但请了御医院的御医为伤民医治,且汤药费均由祁王所出。有死者的人家,一命赐金五十,听闻竟赐出去千两黄金有余。一时间,有些人家竟暗自跳脚,恨不得自家里也多死几个呢。”乌满静静听着,面上笼上一层阴寒。豆卢宝把手中的白玉元宝放在桌上,她指着这元宝道:“别的不说,算几掂银钱倒是拿手,如此算来,数十人命,那日箭矢必有上百,与军库相比虽不算大数目,但也绝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张罗来的。”乌满问道:“若是从外面运输而来的呢?”豆卢宝达到:“如此数目,大安把守城门的武官难道都是废物?”乌满想到自己来到大安之时,随行的行李也确被翻了个底朝天,还有女官近身检查。这上百箭矢,想要掩人耳目运进大安,谈何之难?于是乌满点点头,表示赞同。豆卢宝把白玉元宝重新放回手里,叹了口气道:“此事你我都能看出来颇有蹊跷,我就不信刑部那些个饱读诗书断案无数的大人们也看不出来。”乌满冷笑一声,道了八个字:“明哲保身,尸位素餐。”豆卢宝颔首。那夜的事,目前看来是突厥行刺南诏质子意欲挑起战事,面上看着倒也无大纰漏。但有一件事豆卢宝说的有理,她与乌满都能看出此事颇有蹊跷,难道别人就不能吗?比如,还有狄大将军之女狄秋。狄秋抱拳对其父说道:“南诏少主遇刺一事,孩儿有疑惑之处。”狄将军抚须道:“说来听听。”狄秋回道:“父亲大人有所不知,孩儿分别审问了那南诏少主与豆卢县主,这二人本意是偷溜出府并无人知晓,怎的就刚好遇上行刺呢?若说这突厥贼人日日盯梢倒也罢了,但是这花船放箭,想来定是贼人蓄谋已久,怎的如此刚好?倒不如直接在哪个无人陋巷下手岂不简单?”狄将军冷声道:“若是那靖国公府里通外敌也未可知。”狄秋扑通一声跪下,急道:“孩儿在靖国公府看护数日不曾懈怠,那靖国公府并无不臣之举,父亲大人明鉴。”
狄将军道:“贼人风声鹤唳!你看护数日,靖国公府不敢有通敌之举倒也不稀奇。”
听闻这话,狄秋连忙说道:“孩儿与那豆卢县主有几分交情,靖国公也对孩儿照拂有加,他们父女二人绝不是卖国之徒!”
狄将军冷声道:“你只与其相处不过几日,怎知人心险恶?难道说靖国公府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堂堂神策禁卫军统领的女儿竟帮着乱臣贼子与歹人勾结?”听了这话,狄秋瞬间面色煞白,不知从何辩解。她只得低下头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见狄秋此状,狄大将军走到狄秋跟前,弯腰扶起狄秋。又拍了拍狄秋的头。他和缓道:“为父不是老糊涂,只是今日唬你一番,叫你知道这人间不是非黑即白,有些事,从长计议也好,装聋作哑也罢,莫要刨根问底。”狄秋低下头,委屈道:“可若颠倒黑白,让这贼人逍遥法外,狼子野心欲壑难填,这岂不是置大安国都百姓的安危于不顾吗?”狄大将军没有回答狄秋的问题。狄秋见状,又大着胆子说道:“身为习武之人,又为大安将士,护不了百姓安居,又有何脸面领取朝廷俸禄?”狄大将军听闻这话,颇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这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为父走到今日这个位置,难道全凭一腔保家卫国的少年意气吗?”狄秋小声道:“难道一点也没有吗?”狄将军好似没听见狄秋的话一般,只厉声道:“为父让你习武,本意是望你可自保,也是为显示我狄氏一门豪迈之家风。不想这身本事竟让你生出这许多无端心思来,想来你一女子如何领兵做将?圣上事从权宜,派你看护靖国公府,赐你封号,你还真以为一介女流之辈就能保家卫国了?”狄秋低头不语,双手攥拳,捏得死紧。见女儿这般面色沉重,狄将军也觉说得过分了些,于是便又和缓了颜色道:“不过你刚才所说一事为父心里有数。为父与那靖国公豆卢研同朝为官,他身体不好,也是个安分之人。那豆卢氏自幼丧母,她被靖国公骄纵溺爱,致使其顽劣异常,你少与她相处。”狄秋闷闷应了一声。这孩子从小勤奋习武,周围皆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也没几个同龄女子玩伴。想到这里,狄将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