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愧对女儿,于是又松口道:“与豆卢氏结交倒也罢了,只是你要辨明是非,莫要与她一般轻浮行事。她若有不得体之行为,你规劝着点,将其引入正道也就是了。”
第13章
那日狄秋离开靖国公府完成了护卫的任务,皇上在皇后娘娘的提议下,赐号狄秋——‘玉面刀客’。
“这赐号真是无趣,依我看倒不如赏赐些金银什么的。”
豆卢宝侍奉完父亲的汤药便去乌满那里,她私下里与乌满这样说道。
乌满白了豆卢宝一眼。“不过我看狄秋被赐号之后好像有些闷闷不乐。”
豆卢宝说道。“换做是我我也不喜欢,”
乌满说道,“若她是个男子,就凭她的家世才能,早就入朝为将了。”
说完这话,乌满便用一根银簪随手在桌面上画出‘玉面’二字,接着又在那划痕之上划了一个叉。
“狄秋姑娘英气勃勃,担得起玉面二字,”
豆卢宝接着乌满的话说道,“不过这样一来,那世人也只会好奇这狄秋究竟如何貌美,全然不知狄秋姑娘不但一身武艺且才能过人。”
世人爱美,不算过错。乌满看了豆卢宝一眼,轻轻苦笑了一下。
豆卢宝俯下头,又扬起眼睛看着乌满,玩笑道:“乌满这般花容月貌,想来以后就算不做南诏国主,此等容貌必然注定是为世人谈资。你与狄秋倒也算同病相怜了。”
听豆卢宝的夸赞,乌满只觉瞬间有些羞恼,但又随即平静下来。
她摇摇头,叹息道:“只可惜狄秋生在你们大安……”
乌满不说话了,只研究起手上的银簪来。乌满十分喜爱手上的这支簪子。
这银簪款式与那些南诏银饰的样子相同,用黑漆勾线,花纹是虎啸山林,钗尾雕一写意风格的虎头做怒号之状,颇有生机趣味。
乌满道:“这个上官画师甚是厉害,这个花样真是不知她从何处想的。”
见此,豆卢宝得意道:“寻常女子发饰多用花鸟鱼虫一类,这猛虎倒是没有的,这人的心思的确不错。”
乌满好奇,边问道:“那日你说这上官执毫无根基,那你身为靖国公独女,又是如何寻得如此人物?”
豆卢宝只说,是她几年前遇到的,见上官执画画颇有天赋,自己便资助了她,她自己女扮男装在画院当学徒,两年时间便考上了御画院。
当然了,豆卢宝是在去青楼的路上,在人牙子手里买下上官执等等细节便不足向外人道也。当时那上官执被锁在棚子里,蓬头垢面瞧不出原本的样子,豆卢宝是和她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原是个女的。
豆卢宝指着石砖上用石子划出的画痕,问道:“这是你画的?”
上官执随手把玩这脖子上的铁链,好像那只是一条戴在脖子上的串珠罢了,她对豆卢宝点点头道:“是我。”
划痕有模有样,画的是来往的行人。执扇的风流公子,倩笑的青楼女子,买胭脂的货郎,吠叫的松狮狗,笔法有些生涩,但个个栩栩如生。
豆卢宝问道:“你是什么人?”
上官执笑道:“大安吴道子。”
豆卢宝极满意地笑起来,道了一句,不错。
据上官执所说,她原是江南武林世家的小姐,但家道中落,充作了奴隶。
豆卢宝道:“若我买下你,让你学画,你可愿为我做事?”
上官执眯起眼睛,用蹭满泥渍的手理了理糊成一团的长发,她轻笑道:“你是谁?我可是要当御画院首席画师的人物。”
豆卢宝笑着问,可你是女子。
上官执笑说,不耽误。
于是豆卢宝便在人牙子那里买下上官执,并当着上官执的面烧掉了卖身契。
那片刻,上官执颇有些惊讶,她问豆卢宝,难道不怕她变卦?
豆卢宝也笑道,不耽误。
后来,很久以后,听过了这段往事,乌满笑道:“女扮男装入御画院已犯你们大安的欺君之罪,她有这个把柄在你手上,这卖身契烧与不烧又有什么分别?”
豆卢宝回道,把柄威胁一类倒在其次。这体现的是她对上官执的赏识之意。
乌满听闻,赞豆卢宝:“是个做大生意的料子。”
豆卢宝得意地说,那还用说。
乌满叹气,道:“果真如你们大安俗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这上官画师倒有相似之处。”
豆卢宝问道如何相似?乌满答道:“倒不像传闻中的大安女子一般娇弱,倒都有几分那登徒子的做派。”
乌满这话七分玩笑,豆卢宝倒也没生气,想一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我也挺敬佩上官执的,为了入御画院,愣是灌了滚油,把嗓音弄哑了,胸也裹了,看起来倒确实是个清秀的公子。”
豆卢宝说罢又问乌满,是怎么瞧出来上官执是个女子的?
乌满摇摇头,神秘道:“不可说。”
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