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来的男人就可以。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他所有想要放荡一把的冲动,居然仍全部都是来自于程谦。
甚至到了现在,他还会为了对方的一次低头忍不住心软揪疼。
就算他无数次冷言冷语,骗自己说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但本能却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他喜欢这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知道程谦走掉的那一天,他拿着笔,整个教室一瞬间仿佛死寂得空无一物。他试图强逼着自己去写点什么,或者找些事做,却只能哆嗦着手划下一堆毫无意义的、乱糟糟的黑圈。他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勉强保持了最后一丝体面,收拾了东西离开教室的。只记得那天的温度很低,他在冷水龙头下冲了很久,最后是旁边的一个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哎,学长,打扰一下。你能帮我拿下口袋里的纸么,我好像有点不太方便。”
他愣了好久,才逐渐回过了神,偏头去看发声的人。对方与他隔了几个水池的身位,右手不知受了什么伤,打着石膏。俊朗的脸上湿了大半,水珠正顺着挺直的鼻梁往下流。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点儿笑容:“可以吗?”
“……哪里?”
“这里这里。”他用绑着石膏的右手手肘,捅了捅自己的右衣口袋。
沈嘉玉“嗯”了一声,将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小包包装很漂亮的纸巾。对方低头看着他打开纸巾,接着又念叨道:“一张,一张就够了。”
“……擦哪儿?”
“直接给我就行。”
沈嘉玉抽了一张纸巾出来,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手,沉默片刻,伸手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水,将纸巾塞进了他的另一只口袋:“好了。”
对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像是愣住了。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学长是这里的学生吗?”
“嗯。”
“大几啊。”
“大二。”
“哪个系的?”
“……化学。”
“唉,这么巧。”他冲沈嘉玉笑了笑,牙齿很白,“我和朋友今天过来给未来大学踩点,本来也想报这个呢。不过现在在犹豫A大和B大该选哪个。”
沈嘉玉不知道怎么回他,只能含糊地“嗯”了声。
他却像并不在意似的:“果然,我还是选A大好了。感觉和这里比较有缘分。”
“……欢迎。”
“谢谢学长啊。”他走到沈嘉玉跟前,将沈嘉玉之前放进去的那一小包纸巾留在了水台上,“学长脸上也有很多水,这包纸就留给学长擦脸吧。天很冷了,下次不要忘记带纸,再见。”
沈嘉玉近乎窒息地僵在水龙头下,直到听见那脚步声逐渐远了,才狼狈地敢抬起头。
…………
……
沈嘉玉理了理思绪,深吸一口气,从床边站了起来。
他推门自卧室里走出来,看见程谦一言不发地站在窗户边,背影有几分孤独,像是一樽寂寥的雕塑。
听见脚步声,对方终于如同解冻般微微回过头。那双眸子扫过沈嘉玉的唇角,克制似的皱紧了眉,却什么都没有再说。沈嘉玉有些麻木地走到客厅中央,停在距离他几步外的地方,说:“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了,抱歉。至于昨晚的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吧,程谦。”
他的呼吸声一瞬间变得混乱:“……嘉玉。”
沈嘉玉躲开了他的视线:“我觉得我们已经纠缠得够久了,上一次明明已经说好了以后再也不见,但只过了这么些天,我们就又上床了。程谦,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好不好?”
“……不,我不能。”他的嗓音像是被砂纸剧烈地磨过,渗着血,哑得可怕,“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全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你被他抢走,祝福你们未来的生活幸福快乐。但是我发现了,我做不到。”
“我没办法接受你从此不属于我……明明我才是先来的那个,不是吗?”他看着沈嘉玉,嘴唇颤了一下,“我想保护你,我不想伤害你……为什么我只是出国治个病,就把你给弄丢了……”
沈嘉玉呼吸一窒,心脏控制不住地一阵痉挛。
他抬头看着眼前人微微发红的眼睛,脑中茫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了一样止不住地发颤。这时,一串夹杂着劝阻的脚步声快速从外面传来,有人大步走到门前,拿着房卡刷开了门锁,狠狠一撞弄断铰链:“程谦,你是不是有病?!”
听到响动,程谦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冷硬。他看了一眼冷脸从屋外走入的程昱,之前因沈嘉玉而展露出的那一丝软弱消失不见,再次变回平日冷静克制的模样:“找的倒挺快。”
程昱冷笑了一声,牵着沈嘉玉把他拉到了身后。
程谦的眼眸一瞬间暗得发沉,一动不动盯着他抓着沈嘉玉的手。程昱看着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嘲弄道:“比不过你。都被本人嫌弃到家门口了,居然还厚着脸皮敢主动贴过来。”·
沈嘉玉僵了一下,微微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