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洗澡的时候胳膊已经肿了,涨得生疼,看上去又青又紫,像要烂掉的茄子,一摸还很痒。
我知道是过敏了,去年打了流感疫苗也是这样。我匆匆洗完澡出来套上裤子,想找个毛巾给胳膊敷一下。
杨从白过敏是他自找的,但我不一样。要不是为了孩子,我真不想受这个罪。
我从浴室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杨从白。
他手里拿的衣服被我撞掉了一地,我连忙帮他捡起来,“要洗的?”
“……嗯。”
我把那些衣服扔进筐里,可他只是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就尴尬了。
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这就把衣服穿上。”
“你胳膊怎么了?”
“啊,”我回过神,“打疫苗打的,去年就这样。”
我说着要走,他却站着不动,“我给你上点药。”
“不用。”
“你这样不行。”
“……那我先把衣服穿上。”
还不是因为他给我安排的什么疫苗!……我找了件宽松的上衣,能把袖子卷上。出来的时候杨从白已经在客厅等我了。他搬出药箱,拿了一个什么软膏出来,我也不认识。我卷好袖子,他给我在胳膊上挤了一点。
“……你自己涂匀了。”
那是当然。
我听话地自己动手。肿得这么恶心,我也没指望他会伺候我。
他低声数落我,“你知道过敏还打?也不告诉我。”
这也太搞笑了吧。
是谁故意吃错药烧成那样啊?他怎么睡一觉就全忘了?
可我人帅心善,给他留点颜面。
“那是去年嘛,谁知道这疫苗一年年的也没个进步……你这是什么药啊?太臭了吧?!”
他把手里的药膏递给我,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我又挤了一点,“再说过敏又不会传染。”
“……”
“而且也没遗传吧?可可不挺好的么。”
他干脆别过脸,不再看我。
我涂好药,抽了两张纸巾擦手,“哦对了,我明天下班晚点回来。”
“……你有事?”
“我回家看看。这都一个礼拜了,怎么也干了吧。”
“……”
“我跟悠悠也该回去了。”
沉默过后,他终于问我,“这就是你做的决定吗?”
“行了。”我放下袖子,把药膏扔回药箱里,“谢了,可别蹭你家床上……”
我说着要站起身,可是他比我更快。他迎面把我推到了沙发上,我听见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掉出来摔到地上……完蛋,这他妈都几点了?!孩子睡觉你搞这么大动静,你想打架也不用挑现在吧?!
他跪在沙发上,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嘴。
他捧着我的脸,吻得还是那么毫无技巧,就好像是在咬人一样。他手上还残留着那个不知名的药膏,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妈的!明明平时挺讲究的一个人……他死死摁着我不肯松手,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Cao!他大概铁了心想把我弄死在这!
“爸爸!……”
我听见悠悠在叫我,他也听见了。我推开他,站起身,踉跄地往悠悠的房间走。
“爸爸,那是什么声音呀?”
悠悠显然是被吵醒了。
“……爸爸不小心把水杯弄倒了。”我给他掖了被子,“悠悠乖,爸爸看着你睡好不好?”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我轻轻拍他入睡,脑袋里却是一片混乱,好像时间过了很久。
一直到悠悠睡着,我走出房间,杨从白还在门口等我。
我害怕他会跟我道歉。
这次不一样。
我没办法大方地挥挥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快步与他擦肩而过,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自己关在一片漆黑里。
我难受得根本睡不着。
他那个破药膏一点用都没有,还弄得我身上全都是那股味道!
我越想越生气,恨不得起来去揍他一顿。
我早就该揍他了!
我怎么能留他到现在?!我……
房间的门忽然被推来了,照进一些光亮,悄无声息的。
但我知道是谁。
他又把门轻轻关上,走到我床边坐下。
他知道我还醒着。
“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
“就只是一起睡觉……”
“……”
他等了一会,既没有等到我的允许,也没有等到我的拒绝。他站起身,我以为他要走,可是他却在我身边躺下了。
这人真是……
可恶。
“……你压着我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