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上。
我们就这样坐了很久。
“你饿吗?”我问他。
“……吃不下。”
“……”
我觉得他可恨,可是又恨不起来。
我想问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万一他承认了,我又该怎么办呢。
走是走不成了。
托杨从白的福,我这个周末过得比上班还累。我接送可可上课,买菜做饭,还要照顾病号。他退了烧,我给他煮了点粥,他喝得很慢,但好歹都喝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看起来仍然没什么食欲,心不在焉的。他手里拿着筷子时不时在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小孩心疼他,给他夹了好多菜,可他吃得太慢了,他的碗里渐渐冒出来一个小小的山头,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
可可看杨从白吃不下,很体贴地把她自己专用的那套萌萌的小熊碗筷借给了他。
“爸爸,你为什么会得病啊?”
“……”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好像答案在我脸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想谗害忠良!
悠悠很认真地给可可解释,“因为医生也是人,只要是人就都会得病的!”
“这样啊……”
小孩们下桌之后,杨从白也把筷子放下了。我看他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只好说去给他煮面条,他听了点点头,也不说话。等我煮好面条给他端过来,他依然就坐在饭桌前等我,看起来呆呆的,有点惨,又有点乖。
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糊涂了。
“你慢点吃啊,烫。”
“嗯。”
他拿起筷子,细细地挑了一口面,依旧吃得很慢。我在一旁收拾碗筷,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他要是真烧糊涂了,变成傻子了,那我岂不是得养他一辈子啊?
那也太不合算了!
他忽然停下来,抬起头看我。
我心虚得很,“怎么了?”
他不会是烧出了特异功能,听见我心里在想什么了吧?
他笑了,“甜的。”
“……”
我拿过他手里的筷子也尝了一口……呃,我应该是把糖当盐放进面条里了。
“……别吃了。”
我突然愧疚,他还没傻呢,我就已经开始糊弄他了……
“我再去煮一碗吧。”
“没事。”他从我手里拿回了筷子,“挺好吃的。”
“……”
他把面条全都吃完了。
晚饭过后,悠悠一再问我能不能等叔叔病好了再走,我也跟他保证了好几次,“爸爸不会扔下叔叔不管的。”
可可一直黏着杨从白,都已经到了要睡觉的时间,她还坐在杨从白的怀里要跟他一起看书。我说了好几次,她根本不听,还得寸进尺。
“爸爸!我晚上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不行!”我断然拒绝,也不等杨从白开口,“可可听话,别闹爸爸了!”
我走过去想把可可抱下来,但她紧紧搂着杨从白的脖子,宁死不从。
“我不!”
她说完狠狠亲了一口杨从白,又跟哀声恳求道,“爸爸,我求求你了!我好心疼你啊!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啊啊啊啊啊!!!
这个小丫头!
杨从白居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忍住不笑。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求你你也得歇菜”。他假装考虑了一下,然后很谨慎地对可可说,“那好吧,但只有今天晚上。”
“谢谢爸爸!”
可可欢天喜地亲了杨从白好几下,我看见他也笑得开心,脸上终于有了些生动的模样。
我心里了然。
血缘是天生的,但感情并不。
其实他们才是亲人,就好像我和悠悠一样。
第二天,杨从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可闹着要去爷爷家,杨从白只能带着她出门。正好我打算带悠悠去打流感疫苗,他好像不太放心,问我几点能回来。
“几点打完就几点回来呗,周末人多不多啊?”
“应该不少吧。”他犹豫了一下,“要不你明天请假带他去吧,我带可可去看一眼就回来,晚上我做饭……”
“不用,你们在那边吃吧。我领悠悠在外面吃。”
他垂下眼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就是想让我在家陪他。可要不是他没病找病,这个时候我都已经走了。
他也不可能一直都病着。
出门前,可可拉着我的手骄傲地说,“打针可疼啦,但是可可没哭!”她还绘声绘色地给我描述许午人小朋友哭得有多厉害,连鼻涕都掉到了他爸爸的皮鞋上。
我轻轻攥着她的小手,要让自己记住这触感。
“可可最勇敢了。”我说。
医院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