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说不出来了。
就连他的名字, 在五年的沉淀后都已经渐渐成为她心底尘封的记忆, 再在唇齿间一字一字地念出来时, 甚至都有些生涩。
更别提“我喜欢你”, 甚至是……
“我爱你”。
听完最后安可的歌,场内的人还高呼着“棱镜,棱镜, 棱镜”。即便是知道不会再有返场表演,但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表达对乐队喜欢的方式。
“我们走吧?”倪漾抬头看向身侧的那个人, 声音轻轻的,几乎埋没在那一声又一声的高呼中。
季清延微低着头, 原本搂着她肩膀的手偷偷跑到她脑袋上,又趁她不备揉了两下。
噫,果然手感很好, 发质不错。
“季清延!我今天是扎着头发的,你这样……”佯装的怒火发了一半, 倪漾对上他眼底的笑意,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索性,她偏过头,伸手将头绳摘了下来。
一时间, 柔软的棕色长发在空中散开来,带起洗发水的淡香,最后乖顺地落在肩膀。她没有再留刘海,温柔的中分露出了她饱满而又白皙的额头,更显鼻梁高挺。
女生最美的时候,是她美而不自知时。
这么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动作,却让季清延瞬间失神。
直到那张Jing致的脸再次正对着他,他才反应过来。将视线不自然地撇到一边,季清延抽过她手中的空酒瓶,轻咳了一声:“我去吧台那边拿一下我的东西。”
“嗯,”倪漾点头,“我正好也要去储物柜那边拿外套。”
说完,频频点头的季清延,动作间的那股和喜欢的人说话的尴尬和不自然,全都被她看了去。
等季清延转身离开,倪漾才终于不再忍着笑。
原来,这个人面对自己时,也会手忙脚乱。
喜欢,真的是个很平等的东西。
“还知道回来?”一直坐在吧台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直接踹过去一脚。
他将手中剩了的酒一饮而尽,语气酸溜溜的:“连看个Live都有艳.遇,长得帅就是好。”
还是刚说没两句话就被女生主动吻了,简直气得他怒火中烧。
明明是他先发现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的好吗!
“不是艳.遇,”将大衣穿上,季清延整理着针织毛衣的领口,带着些无奈地辩解,“是终于和最适合我的人相遇。”
同行的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只手张开抵着自己的胸膛,干呕了两下。他另一只手支在吧台上打了个响指,装呕后又翻了个白眼,拿起酒瓶灌了两口:“快滚,就你说话好听。”
他和季清延在国外读书认识,同样的学校,不同的院系。
不算特别熟,只是还算聊得来,平时偶尔开开玩笑。
“我走了,你少喝点。”季清延将包单肩背上,拍拍朋友的后背。
那男人实在是懒得搭理他,背对着季清延,只有一只手在空中甩着,送上最真挚的祝福:“滚滚滚。”
倪漾正在门口等他,见季清延过来,她又加紧把自己的围巾围上。
两个人并肩走出黑色的门,外面走廊里明亮的灯光一时间有些刺眼,让她立刻便眯起了眼睛。离开逼仄无窗的室内,空气要清新多了。
他们从楼梯上下来,倪漾远远地便看到站在安检门旁边的那一对男女。
她这才想到什么似的,小声惊呼了一下,从包里摸出手机。
果然,手机上都是何榆发来的消息,还有几通未接电话。
“傅云实他们也在?”季清延显然也看到了那一对身形颀长的男女,讶异了一下,伸出手远远地打了个招呼。
那早一些出来的两人显然也看到他们了,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他们冲倪漾和季清延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说就转身离开。
正要追过去叫住他们,倪漾手心里的手机晃了一下。
【何榆:我和傅云实去吃夜宵了,你饿着吧】
倪漾笑了一下,连忙回了一条。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把手机静音放在包里了,没感觉到振动。】
【何榆:没事,我们也是担心你一个人。】
刚要回复一个卖萌的表情包,那边又来了一条。
【何榆:果然,你一个人挺危险的。】
“怎么了?”听到倪漾忍不住的笑声,季清延为她推开门,轻轻挑眉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回了一串的“哈”,倪漾将手机收进大衣口袋,扬起头,眉眼里满是狡黠:“何榆说,我长得太好看了,必须要保护自己,总有一些危险要接近我。”
“这样啊,刚刚那小男孩不就是么,”季清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将自己撇清关系,“像我这种知根知底的危险百年不遇,属于特例。”
“那是我一个不算很熟的小学弟,”无奈地解释,两秒后,她仿佛发现了新大路一样地凑近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