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的沙发里烦躁着烦躁着就烦躁地睡着了,睡梦里各种兵荒马乱,神经绷得不行。
傅时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她小虾米一样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只搭了一条小绒毯,一摸脚心,冷得跟冰碴子一样。
他叹了口气,放轻了动作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程嘉琬本来睡得就不安稳,身体察觉到触碰,人便醒了。醒来发现自己被傅时衍抱着,下意识便要挣扎,傅时衍没理会,直到把人装进被窝里裹得严严实实了才道,“别动,看你脚冰的跟什么一样。”
程嘉琬就真不动了,缩在被窝里闭眼装死。
傅时衍本想再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但看她这样子,除了叹气之外,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但是,她被他搂在怀里,脚心被他放腿心捂着,周遭全是他的气息,程嘉琬闭眼闭到累,依旧了无睡意。
倒是身侧的人,呼吸渐趋平稳。
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悄咪咪抬眼看他,结果好巧不巧就撞上了他看向自己的视线。
程嘉琬觉得尴尬,翻身躲开他的视线。
傅时衍跟着翻身,去抱她的背,下巴搁她肩窝上,语气无奈,“央央,你到底怎么了?”
她没怎么,就是别扭了很久很久,然后终于失控了而已。
程嘉琬没转身,瓮声瓮地问他,“傅时衍,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你为什么结婚了还要离婚吗?”
“嗯,记得。”
他其实想纠正她,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曼谷,俩人当时一句话也没说,但又觉得不太合时宜。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婚?”
那头毫不迟疑,“没有。”
程嘉琬说,“我有。”
“我刚就一直在想,离婚会不会更好。”
后背的呼吸有些急促,傅时衍压抑着声音,“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终于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睛,“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没意思吗?”
“最近太忙了,没太多时间照顾你,这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傅时衍从床上坐起来,“但是结婚是你提的......”
“是你先提的......”
“......”
傅时衍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低沉又沙哑,“好,我先提的,那你能告诉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吗?”
“就觉得特别没意思,心累。”
“因为我?看到我就烦?”
“嗯,特别烦。”
俩人一坐一躺,傅时衍觉得自己要再跟她说下去,自己估计要气到脑溢血。他把被子扯高了遮住她半张脸,语气强硬地单方面结束谈话,“你睡觉吧。”
————
程嘉琬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各色各样的新任傅太太冲她张牙舞爪地秀着优越,而每一位新任傅太太冲她秀优越的时候,傅时衍都在。
他就站边上,纵容着新任傅太太在她面前各种秀优越,等他新任的傅太太秀完了优越,他才稍稍偏过头,目光无甚波澜地看着她,再用一样无甚波澜的语气和跟大多数故人重逢时候的客套敷衍她,“好久不见”。
手上牵着的瓷娃娃一样的小人儿,歪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看了她半天,然后Cao着小烟嗓仰头直问他,“爸爸爸爸,这位阿姨是谁呀…”
……
程嘉琬从梦里边醒过来的时候,傅时衍人已经不在房间,外头天刚亮不久,还早得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那侧的床头柜上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夺了一台笔记本。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xue,又在床上发了会呆,等到大脑彻底把梦和现实理理清楚了,才慢慢吞吞下床。
房间外边也是一派安静。
她穿着棉拖慢慢吞吞地进卫生间洗漱,进书房拿昨晚落里边的水杯的时候,看到书桌上新摆了一盆马蹄莲,几个花骨朵开了一个,花瓣上还带着点点水珠…
家里就俩个人,花毫无疑问是傅时衍买的。
程嘉琬默默盯着看了一会,心里边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也不要乱想。
她拿着水杯从书房刚出到客厅,便被冷不丁一声“收拾好了?”给吓了一跳…
她以为他早就出去了…
傅时衍又喊了她一声,“过来吃早餐…”
昨晚上她跟他说俩人在一起没意思想离婚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她那会有黑暗打掩护,还有连日里积攒下来的烦躁一股脑儿爆发时的破罐子破摔负责冲昏她的脑袋。
现在,没了黑暗,理智也归位了。
程嘉琬悄悄打量傅时衍,在猜他特意等她起床是不是要继续聊离婚的事,或许像他们闪婚那样,直接闪电把离婚协议也签了?
他要真预备这样,那她要怎么做?顺势真的把婚离了还是撇下脸面跟他说自己昨晚只是气话。
最后她决定,还是不要脸面了。
她承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