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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水族与禹族从无交往,我们丞相怎会无缘无故约你在那等荒凉之地见面。”
“没错,即使丞相真有意与尔族结交,也该在驿馆设席,为何会跑到那等荒僻地界。依我看,多半是你意图不轨,施计将我们丞相骗到了那里。”
“我们已经查验过了,丞相是被水系法术所伤,脖颈断裂处的伤痕也是灵刀所致,此次来使中,只有禹族是习水系法术又用刀的。”
昭炎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问禹襄:“老族长如此说,可有证据?”
“我……”禹襄伸手,隔着衣裳摸了摸怀里那封信,起初心中踟蹰不定,在众人目光逼视下,终是狠狠一咬牙,将信从怀里掏了出来,道:“有元耆丞相的亲笔信为证。”
立在一旁的白璟接过信,双手呈到昭炎面前。
昭炎展开览过,又命白璟将信交到那些水族修士手里,问:“诸位辨别一下,这可是元耆丞相的亲笔?”
水族众人看了信上笔记,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信上笔记不仅是元耆素日常用的字体,落款处还盖着元耆的海浪纹私印。
“就算真是我们丞相主动邀的你又如何。也有可能你将计就计,或是与丞相发生了什么冲突,一时起意杀害了丞相!”
一名水族修士愤然道。
禹襄大约也知道一口难敌众舌,愤懑的叹息一声,咬牙不语。
昭炎将信重新取回手中。
禹襄蓦得抬头道:“老夫为人如何,品性如何,君上是知道的。请君上为我做主。”
因为青丘三城的事,禹襄心中一直对昭炎存着份敬重与感激,因而此刻下意识的想请昭炎公断此案。
这桩栽赃嫁祸虽然做的堪称天衣无缝,可只要昭炎肯派出天狼夜枭细细调查,总能发现蛛丝马迹,还他清白。现在禹族刚举族迁入青丘三城,正是恢复元气、休养生息的重要阶段,有太多的琐事与杂事等着他去周旋安排,包括作为外来者,如何与当地狐族和平共处这桩棘手的问题。他万万不能在这时候出事。否则,多年心血毁于一旦,整个禹族群龙无首,可能又面临着被赶回西北荒芜之地的风险。
“君上!”
方才说话的水族修士神色激烈的抢声道:“禹族虽与天狼有同盟之谊,可君上攻伐青丘,东海水族也曾将东海海面冰封十日为君上开道,论功劳论诚意都丝毫不逊色于旁族。水族亦求君上为吾丞相做主,而不因私情偏袒某些人。”
“偏袒?”白璟目光一寒,冷冷问:“你可知你在与谁讲话?”
他周身杀气凛冽,那水族修士只觉额面被刮得生疼,颤抖片刻,低头请罪道:“是下臣出言不逊,君上勿怪。”
昭炎淡漠道:“诸位皆曾在本君危难之际帮扶过本君,如本君左右臂,本君岂会因私情而自断一臂。”
“禹族长。”他于半空重新抖开那封信,问:“本君问你,根据这信中所言,元耆是因为那件‘当年事’要约你见面详谈。而包括本君在内,世人皆知,禹族与水族并无交往,那这件能让禹族长深夜赴约的‘当年事’到底是何事?”
禹襄慢慢摇头,道:“君上恕罪,这是我与元耆的私事,并……并不方便公之于众。”
“是么?”
昭炎一挑眉梢,将信放回案上,喜怒不定道:“老族长既请本君断案,所有涉案之事就皆是证据,而无私情,老族长连这点事都不愿启齿,这案子,本君要如何断?”
水族修士立刻趁机咬道:“我看他分明是心虚!”
昭炎道:“不如这样,今日天色已完,诸位也都乏了,我给老族长一夜时间考虑,等明日老族长想好了,本君再来断这桩公案。”
等众人退下,昭炎方问白璟:“现场可还有其他异常?”
白璟道:“当时臣赶到时,只看到了禹襄、水族修士和元耆的尸体。不过,在数丈外另一处山坡,有大片荒草被灵力流斩断的痕迹,地面还有一个深坑,皆是水系法术所致。”
“那样大的深坑,施术者应当修为极高,臣猜测,极可能是元耆与人冲突时所致。另外,臣还在深坑里发现了被黄土掩埋的断肢。可奇怪的是,无论禹襄还是那些水族修士,虽然各有负伤,但并无人断臂。因而臣揣测,现场应当还有过另一波人,所习也是水族法术,但并非水族修士。”
白璟没有再往下深说。昭炎已然明了,道:“本君知道了,退下吧,此事切勿再对外张扬。”
“是。”
白狼本就绝对忠诚新君,白璟自然知道分寸,也因此方才并没有当着禹襄等人的面说出这个意外发现。他恭行一礼,便无声退下。
昭炎又在殿内独坐了片刻,方命取消祭礼,径自回了晨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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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见昭炎披着墨色大氅回来,Yin烛极惊讶:“君上今夜不是要在祭台为阵亡将士主持祭礼么?”
昭炎没答他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