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心思,委婉地提醒道,“虽然我不怕冷,但是也没有裸身的癖好。”
应诺搓了把脸,眼一闭手一伸,将人抱起来,急吼吼地放进棺材里,生怕迟了一秒,就会被对方发现自己的窘迫。
身体没入黑乎乎的水中,也让鹤孤行暗中松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药水上。
有了应诺的提醒,他当然是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然而泡了近一刻钟,除了粘稠感和一股刺鼻的味道,并没有其他感觉。
“不疼吗?”应诺觉出了不对,问道。
“嗯。”鹤孤行回道。
应诺皱着眉蹲在棺材旁,伸出手指搅了搅黑ye。方才他以为是自己体质的缘故才不觉得疼,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难道是时间太久都死了?
不,不可能,当年他泡在里面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他师父换过这玩意。每次去洞里都是看看死了几个,把死人拖出去后,过些日子再换几个进来。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鹤孤行见应诺一脸苦恼,出声安慰道:“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不用在意。”
“不行,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应诺烦躁得抓了抓头发,在棺材旁来回踱着步子。
他顾不得演什么前辈的戏,嘴里不停念叨着鹤孤行听不懂的词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你等下,我去查个东西。”
被点了xue道的城主大人只能老老实实泡在水里,看着应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凝神听了听,人似乎没有离开洞窟,大概在查阅书籍,隐约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应诺开始并不抱什么希望。他师父那时就是个疯子,毁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关于“恶棍”的研究,差不多全军覆没。
不过,在其他的医书上写的批注幸存了下来。
“找到了!”应诺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掏出怀里的匕首贴在鹤孤行的手臂上,“你忍着些。”
说完,一刀就划了下去。
在鲜血涌出来的时候,那滩黑水终于发生了变化。明明是静止的状态,没有外力,水面却涌动起来,虽然幅度很小,但非常活跃。
鹤孤行还未来得及感叹,就觉得身上仿佛被万千绣针刺入,皮肤下犹如虫蚁爬行咬噬。饶是他早有准备,擅长忍耐,也不由呻yin出声。
疼痛一寸寸深入,一层层加深,应诺听着鹤孤行喉间的低吼,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专注蛊虫的动静。
越早逼出噬元蛊,才能让他越早结束痛苦。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应诺将鹤孤行拖起来,让他上半身露出水面,下身依旧泡在里面。不过片刻,噬元蛊rou眼可见的躁动起来,在鹤孤行的上半身四处乱窜,可蛊虫几次经过手臂上的伤口,硬是没有钻出来。
两方交战抢夺宿主,无疑加剧了对身体折磨,此时的鹤孤行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要炸裂一般,被痛感刺激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全身内力暴走,硬冲破xue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应诺咬紧下唇,快速思考着对策。
噬元蛊不愿意离开,可能的原因有二。第一,它离开宿主后会死;第二,鹤孤行体内的“恶棍”虽然威胁到了它,但还不足以杀死它。
果然是稀释后不够强悍的缘故吗?那么,就只能引诱了蛊虫离开了。
思及此处,应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踩入棺材,跨坐在鹤孤行身上,捏开他的嘴巴,然后双唇微启覆了上去,同时将内力缓慢输送给对方。
虽然在蛊楼时噬元蛊都是透过伤口侵入宿主的身体,但应诺自身的血ye能克制蛊虫,噬元蛊感知后,肯定有多远躲多远,哪里会老老实实踏入陷阱。
所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口对口了。
果不其然,噬元蛊察觉了应诺的内力,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一个新宿主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他直直冲了过去。
毕竟只是只凭本能行动的蛊虫,哪有人类那么多坏心眼,等它察觉到这具身体根本没有生存条件时,为时已晚,除了等着被耗死别无他法。
应诺感觉到气劲移到了自己体内,立刻抬头闭上嘴巴,然后迅速起身把鹤孤行拖出棺材,用匕首划破手腕,将自己的血喂给他。
挣扎抽搐的鹤孤行慢慢平复下来,应诺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无碍后,他再次走到棺材旁,压着手臂的伤口,挤出更多的血ye。
鲜血顺着指尖滴入黑水中,原本躁动的水面突然沸腾起来,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随着味道的消散,棺材里的水渐渐变得澄澈,细小仿若尘土的黑色物质一点点沉淀到了底部。
忙完这一切,应诺还未来得及松气,他吞进体内的蛊虫忽然发疯似的暴动起来。鹤孤行的子蛊已经被七杀养成了伪母蛊,实力不可小觑,被逼到走投无路时,自是要拼死一搏。
应诺漏算了这点,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差点当场昏厥。他担心吵醒石床上的鹤孤行,偏此刻又疼得无法走路,只能死死咬住手臂,在地上如垂死的鱼般翻腾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