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周恕琛家里什么也没带,所以还不得不回一趟家。要不说于瘾招人恨呢。
上周,简灼刚看见于瘾神叨叨地发消息说“舅舅结婚,正好放春假,我回CDC了”就冷不丁地眼皮一跳,果不然,当天夜里他就打电话给简灼,讲说过几天他一广告合作曲发布,虽然公司没安排,但为了回报等了他很久的粉丝,还是想回来找homie拍一个mv。
谁他妈是你homie,美国人滚啊,简灼想。
后来简灼才知道,这人只是为了顺便交这个学期studio选修的摄影短作业。
他还是不懂于瘾为什么能找上自己,明明于瘾这人有钱又会来事,圈里圈外的朋友都不少,更何况自己和他也并不算特别熟络,要怎么说,大概是川渝对骂群里彼此阵营里惺惺相惜的主力选手,网友而已。
“因为火仔青春感比较重。”
在他们正式碰头的时候,于瘾这样给他解了惑,也难怪校服都给准备好了。
这不是拐着弯儿说他豆芽菜中学生吗,简灼没有说话,只是朝他竖了个中指。
于瘾笑了笑,叫了一声台球桌对边的长发男人,垂眼俯身开了球。
简灼一下坐上台球桌,伸手把于瘾顶出来的黄球截在半路,“你以为你丁俊晖?跟任哥打斯诺克是找死吗。”
郭任在那边笑得大声,他常给OSOM拍记录和一些视频,但鉴于OSOM里除齐弈柯以外大家都比较低调,所以郭任跟齐弈柯关系最好,从16年开始齐弈柯的巡演纪录就是郭任一路跟完的。
于瘾笑着凑近简灼,桃花眼笑起来会弯,在他们快要鼻尖相处的瞬间朝他吹了一场烟气,灰白色的烟雾一下盈上来,呛得简灼直咳。
简灼皱着眉跳下来,拿过他的杆,用巧粉擦了擦球杆皮头,又俯身将绿球送进洞。嘴里嚼着郭任兜里的可乐味口香糖,朝于瘾挑衅似的吹了个泡泡,很大,快要将他视线遮了。
只是没想到泡泡破了能粘满他一整张脸。
于瘾笑他,让简灼对自己实在无语,只好转移话题:“所以你把我这么早叫来干嘛。”
“着急走?”于瘾说,“不是了答应把一天全部留给我吗babe。”
这话听得简灼感觉自己Jing神都濒临崩溃了,不经感叹于瘾不愧真的有实力从外语大悲咒MC释迦牟尼成功转型唱旋律小情歌的“R&B歌手”。
于瘾的那些小女朋友大概都喜欢对号入座,最近他玩trap,麻酥酥的歌又写得多,每发一首歌都觉得是专门为她写的,甜言蜜语的电话打个不断,仅仅一个下午简灼就看见他接了五通电话。
很奇怪的是,简灼原来觉得于瘾花是因为他会女孩儿讨人欢心,今天却发现他其实并不爱过度搭理,大概给出的态度就是“你如果来我不会提前走”。
炮友的心就不是心了吗!简灼又标出自己的纯情理论,又被于瘾说就差裹小脚了。
于瘾说耐心都是建立在被喜欢冲昏头脑的基础上。但喜欢往往就只是最先萌芽的瞬间,真正相处久了就会腻,麻烦。
简灼问他这个“久”是多长。
他想了想,说到这个人对他彻底不新鲜了为止。
看见简灼正在想什么想得出神,于瘾凑他近了些,脖子上的银链随着俯身撞到拉链上,“放心,火仔目前为止在我这里还是白名单NO.1。”
“你在我这里也是我的刺杀名单NO.1。”简灼笑着仰起脸回答。
他们关系现在变得不错,一方面是仰仗那积极的网络联系,一方面是因为有一次简灼出来为他说了次话。
作为为数并不太多地从地下走到地上的从业者,于瘾当然会招来不少的艳羡与妒忌。经常有同行的背后出来做文章,在于瘾客串一个综艺节目的时候买热搜营销号之类的,把于瘾早些年写的词里那些所谓“下流”的部分截出来又联系他们臆想的私生活来添油加醋,许多人看了觉得无法接受,开始抵制于瘾再上节目。
于瘾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也不是什么大明星,只是简灼看见有些同僚顺上船chao也出来蹭热度似的diss于瘾,实在令人愤懑,一码归一码,总得把话说清楚,于是简洁地转发回复了一条。
于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对做音乐的想法一直很纯粹,这点简灼很清楚。
不然人怎么在国内发了快四年大悲咒式说唱。更何况于瘾现在正在做什么就代表这是当下他真正想做的方向,不是因为现在这种形式的歌曲热度传唱度高。明明他在很多个方向做出了尝试,甚至前段时间还做了下hardcore。名气对于于瘾现在的生活显得绊手绊脚,钱也实在不缺,他根本没有动机去一味迎合市场。
后来于瘾知道了这件事,还在INS上发了一条短视频,是他在曼哈顿给简灼堆了个雪雕。
不愧是SVA在读,那雪雕还挺艺术的,像雪色的火焰,后现代版本的,还用红色喷漆花了一个花体的“LUV?2FLAMING”。
这让简灼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