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恕琛指着天幕。
不远处的成都339电视塔上从顶部放出璀璨烟火,簌簌的五彩烟云就直直向下坠落,划出一道道流星式的痕,白光乍现时,大有将这座低饱和度城市点亮的势头。周遭的行人纷纷驻足,许多窗台也被推开。
简灼乖巧地欣赏了近一分钟,只挤出一句话:“……就这个?就这个都能让地铁瘫痪?”
周恕琛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预期大过实际。”
简灼没了兴趣,伸手要把周恕琛往医院里推:“不看了,好冷好冷。”
“之前以为你在家我才回的医院。”周恕琛说,“今天周二。”
简灼想起来,周二他们的小周医生不坐诊。听见他的本意,简灼摇头晃脑地解释道:“啊,被拉去求神拜佛了,然后大哥让我许愿。能许什么??我真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将手指尖也全部缩紧宽大袖子里:“因为反正许了愿也不会有人帮我实现。”
电子烟火秀正值高chao,将这一带都渲得斑斓非常,但简灼似乎急于逃离寒夜,直愣愣地就在往里走。周恕琛在后面一下拽住他,似乎往他的手里放了什么东西。
“说了让你来领礼物。”他说。
感受到掌心里传来的一阵金属的冰凉,简灼将那东西拿起来,却完完全全地震惊了。
起初简灼根本没有任何想法去猜测那表就是他的,可将表带翻过来的那一个瞬间,看见了那道不浅的划痕他一下子就懵了。
那真真切切的,就是父亲在成人礼上送给他的表。
只迷迷糊糊记得去年的七月中,那暑期无穷无尽的暴雨好像要把这座城市洗刷干净。
那个时候简灼并没有像妈妈和姐姐一样出席法庭,只是在法院外的一家破旧面馆檐前蹲着,出神地欣赏着飞流下的雨柱。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的腿一阵发麻。直到那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瞬间,简灼全身沉睡的细胞在一刹那被唤醒,他红了眼,燎燎地冲进雨幕里,失去了一切理智,什么也不顾地和那人撕打起来,像个疯子。
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他只恍惚记得最后自己跌在公交站台上,皮rou狠狠擦过那粗粝地面,在石阶上刮出长长的血迹。崭新的表带就此斑驳,手背的火焰纹身下的疤痕也是那时的附赠品。
简灼茫然地握着那块显得有点斑驳的表:“……怎么会在你那里。”
“本来只是试试。”周恕琛说得轻描淡写,“没想到你真是在网上卖的。我查了交易记录,联系了买主,然后买回来了。”
简灼甚至有点握不住,他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在无意识地颤抖:“为什么……?”
因为它对你很重要。周恕琛这样回答。
没有再说什么,周恕琛握住了简灼的右手,又轻轻地帮他合上了仍然有些不灵活的五指,将那只表全部裹住。对上简灼不解的眼神,周恕琛才解释说:“珍贵的表应该好好保存。”
紧接着,周恕琛又将自己那块崭新的AP,再一次地,系上了简灼的手腕:“所以我想,以后的路,也许可以让它陪你出征。”
比赛顺利。周恕琛又说。
拇指无意间拭过简灼手背无尽的红色火焰,周恕琛竟真像是被烧到了一般,难以察觉地向后逃了一下。
各种各样的情绪成了一头头困兽在简灼心里奔逃,留给他的只有长久的头脑空白,他先是伸手抓住周恕琛的衣袖,再攀着周恕琛的手臂,抬起头来。
手心里攥着那块冰凉的表,很多断节的回忆涌上来,等到简灼再迎上周恕琛目光的瞬间,他的心一下就皱了。这场烟火秀的尾声的刹那光芒全部被敛进了周恕琛凝视着他的眼,让简灼在一瞬间想起了上一场跨年烟火。新年伊始也是周恕琛陪着他,事情总在重蹈覆辙,那时候他们也没有兴致好好欣赏,因为当时简灼正紧紧地抱着周恕琛,发泄他那些可笑的矫情苦闷。
而正又是那一场烟火下,周恕琛对他说,“你最珍贵”。
在这一场烟火下,他依然伸出了手臂紧紧拥住了周恕琛。
感受到自己火焰上覆着蓝色腕表的重量,简灼竟又有些想哭。总归是他没出息,这竟是他第一次想把“幸运”这个词语冠在自己的头上,也是第一次能够肯定,今天的快乐一定会比明天更多。
简灼不知道周恕琛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或是他简灼凭什么能够得到另一个人毫无保留的珍重与爱护,可在此时此刻,简灼知道,原来很多事情祈求满天神佛都得不来,但只要是周恕琛站在他的身边,一切都能够做得到。
第十四章?跑着
BOG难得的顺利如期举行。
川渝这边点在成都,还是老样子,地下的东西就该生根在地下,并没有因为嘻哈终于有流量堪堪能搬上台面而变得急躁,仍然是一间长地下室一套拉杆音响再配个化石级别的Dj老师。
在后台时齐弈柯语重心长地让简灼在freestyle?battle的时候少说脏话。
当时简灼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