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头来,可能会成为承担责任的
一方。
特地被请回来的“殿堂组”二位都是退役的运动员,以竞技类综艺圈粉,今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而白雁南太红,粉丝基础广,商业价值高,搞不好会冒犯背后的金主,更得不偿失。那么只剩下自己,初出茅庐,有点知名度,但远不能和前两位相比。顾春来明白,如果拿自己开刀,能掀起点水花,也不至于引起责任方粉丝的公愤,简直一举两得。
他想着想着,就想发笑,可他听到笑声在山林里空落落地回荡,刺得胸口生疼,让他又有点想哭。
“别想太多。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肖若飞仍死死盯着他指尖的动作,“乖,回完微信,手机给我。”
顾春来笑着抽回悬停在“应用商店”图标上方的手指,锁屏,把自己的手和手机都蜷进肖若飞的掌心,来回轻挠,挠得对方发痒发笑。
虽然答应肖若飞暂时不去关注外界情况,但顾春来心里总有只靴子悬在半空中,将落未落。他一直心神不宁,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Jing神。
闫辉买的书他每本都拆了塑封,读了几页,最后只记住悬崖上的倾斜房子,融入石缝的夏娃,还有奔腾在雨林中的狼。标记了很久的影片只放了一半,他差点就又睡着。医生每隔几个钟头就会来检查一次,测量各种数据。他体温仍旧偏高,伤口还在作痛,就算开了止疼片,他也不愿意再吃。
肖若飞只在旁边安安静静陪着他,话不多讲,视线自始至终落在他身上,一刻不曾偏移。吃完午饭,肖若飞答应他晚上做完事情就回来陪他,便趁着他午睡的工夫,回旅馆处理工作了。
顾春来明白,现在年关将近,作为一家公司的顶梁柱,肖若飞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出发拍节目前,对方特地告诉他,来年公司可能要执行一项新的计划,旨在建立面向业界的开放性剧本平台,给新人更多机会,也给各家制片人更广阔的视野。
这计划说着简单,执行起来肯定困难重重。如何公平公正,保证全部创作者拥有相同的机会;又比如,如何保证评审决策者不被金钱诱惑,不受贿,做出完全客观的推选。甚至说,这个计划一旦成型,灿星公司将坐拥全国最大的剧本库,谁能保证管理者不会中饱私囊?
作为发起者的肖若飞,首当其冲会被当成靶子。不得不说,世间道路千千万,肖若飞偏偏选了最险的那条。
说不担心,根本是假的。
晃了一天,直到晚上,顾春来也没见到熟悉的影子。
他想找人说话,偏偏闫氏辉先生是实干派,无微不至地照料他,人又仔细细心,却不爱说话也不爱找话。顾春来想跟对方套近乎,说什么“我爸名字里也有个晖字,不过他是日军晖,你是火军辉”,闫辉也只是笑笑,闷不作声。
大约到点的时候,顾春来实在憋不住,便问闫辉知不知道肖若飞几点下班,何时来。闫辉只答肖若飞在处理工作,做完就来,来之前会打电话,闫辉可以帮忙跑特殊探望的手续。
“要不,手
机你给我,我问问他大概时间?”顾春来小心翼翼试探。
闫辉摇头。“肖总嘱咐过,手机替你保管,需要联系谁我可以帮忙。”
“你俩可真有意思,”顾春来摆摆手,“不用跟我藏这些。我又不傻,不是关在高塔中的莴苣公主,该见的早见识过了。”
说着,顾春来想去摸手机,却被闫辉灵巧躲过。“病人不能受刺激。”
“你瞧你这不是给我打了预防针吗?”顾春来笑言,“若飞早跟我说过,这几天媒体的风向不太好,我知道大概会有什么。”
顾春来出道这些年,几乎全在舞台上度过,平日无聊时除了看片外,大部分闲暇时间都用来画画和雕木头来。拍剧前只在小众的话剧圈内有名,拍剧后虽比原来流量变大,可走在街上也不会被认出来,也不会有谁找他要签名。
他为数不多的“黑点”,或者说,会被攻击的地方,不外乎与白雁南的关系,还有自己的身世。
对于这些,他早有准备。
“怎么样?是不是放心了?”顾春来眨眨眼。
就在这时,顾春来手机震了,恰好是肖若飞的留言。闫辉没辙,只能乖乖上交。肖若飞说,自己大约一刻钟后就能到,不用办探视时间外的手续,让他告诉闫辉不用再起挂探视时间。
传达完毕,顾春来根本没犹豫,直接下回微博,登上自己的私人小号。他扫了几眼,面色没有明显的变化,呼吸还是一样粗重,好似休眠的火山。
即便做好心理准备,事态也早超出顾春来的想象。节目组的手段,比他想象中更高明更下作一点。他看了好几遍,居然在数九隆冬冒了汗。
节目组居然对这起事件表态了。
官微的事件进展的报告里写,由于顾春来和白雁南离开了主赛道,所以才酿成大祸。他们对这起意外感到遗憾,并表示愿意承担顾春来与白雁南一切治疗费用,以及受伤期间的经济损失。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