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悄悄说:“小伙子,我看你骨骼轻奇,来打劫的?”
黑衣人头也不回,向后一甩手,Jing准捏住顾春来的尾指:“是,打劫小顾老师,跟我走吗?”
“是我先问你要不要跟我走的啊。”
趁对方回头看他,顾春来顺手摘下那顶黑帽。肖若飞按着耳朵,面容俊朗,略带疲惫,冲他沉静地笑。
“这么晚你还亲自过来,辛苦了。”
肖若飞把帽子盖到顾春来头上,拽着帽檐使劲往下一拉,拉得对方措手不及:“助理都下班了,某人打算,怎么回家?”
“某人打算叫车或坐地铁回,”节目不知录到几时,顾春来不忍再让助理干等着,便一早遣他们回家,“不知道这位劫色又劫心的江洋大盗,打算把某人劫到哪里啊?”
肖若飞按按耳朵,说:“到天涯海角,好不好?”
顾春来嘴角翘着,眼里却多了丝担忧。从刚才开始,肖若飞就一直按耳朵。他忧心地问对方,是不是哪里感觉不舒服。
“洗澡进了点水,”肖若飞指着自己耳朵说,“要不你亲亲这里,亲一下,就好了。”
顾春来见周围有人,当然不能举止太大胆。他拇指和食指交叠,比作心的形状,在肖若飞手心挠了挠,跟他说:“晚上还要来我家吗?”
肖若飞刚打算点头,只听旁边一阵惊呼:“哎哟我Cao,这不是肖大若飞老总裁吗?!我靠,五一之后再没见过了吧!”
准备回去收尾的刘文哲一个箭步冲上来,铁掌击后背,拍得肖若飞差点扑到顾春来身上。
他看看顾春来,兴奋地说:“好久没见了啊咱哥儿仨。可惜雁南先回了,三缺一啊。怎么着,喝一杯去?哥请客?”
顾春来刚想拒绝,他偏过头,刚巧发现肖若飞反复点头,表情明艳,兴奋得不得了。刘文哲和肖若飞上学时头对头睡,同舍关系最好,后来上专业课一起想鬼点子一起挨罚那种。老友相聚,顾春来当然不忍剥夺,他捏了捏肖若飞攥着自己的手,说:“我今天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你俩去呗?替我也喝一杯。”
“不太好吧。”肖若飞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不舒服?”
顾春来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就是聊得太开心,脑袋转太快,需要休息了。”
“跟我们一起来?”肖若飞问刘文哲,“我送春来回家,然后喝一杯?”
刘文哲抽了口气:“我这儿还没完,得等一下。”
“没关系,我自己走。你们好好玩啊。”说完,顾春来挥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家,顾春来将花洒开到最大,热水器调到最热,任由滚烫的水刷过皮肤,仿佛能洗去过去的尘埃,温暖过去的冰冷。
他几乎忘了那个夜晚,忘了自己在饭店里迷迷糊糊睡过去,又在陌生的地板上迷迷糊糊醒来,全身赤裸,手脚束缚,冷得发抖。那位德高望重的、被人捧在七彩祥云上的伟大制作人,正居高临下,踩着他胸口,手拿皮带,神情鄙夷。
饭桌上的和蔼可亲似梦一场,令顾春来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哪边又是虚幻。他整个人懵的,刚要开口,冰冷的皮带毫无预兆划破空气,嗖地一声触到皮肤,疼得他下意识想喊,但嘴被堵着,只能呛出一声短促的喘息。
第一下之后,抽打声急风骤雨般接连坠落,抽得顾春来甚至忘记反抗,忘记问一句为什么。他只感觉到疼,疼到感知涣散。他只能依稀听到,对方一直在骂他,一边骂一边拍他的丑态,骂他“狗娘养的婊子生的”,骂他全身都脏,骂他是“狗杂种”,只会拖累人,拖累火月,困住了一位伟大的演员。如果她跟着自己,不和什么下三滥的人结婚,一定早大放异彩,而不是在厨房打转。
顾春来终于听清,这个混蛋辱骂自己的家人,试图用妄想抹黑现实,甚至诅咒已经离开的人。他死死盯着对方,伺机而动,但楚铮鸣居然捂住他的眼睛,一拳拳打到他身上,不许他看自己,否则挖掉他的眼睛。
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一声接一声,是天使的报喜。
趁对方取电话的工夫,顾春来疯狂扯开皮带,抄起放在一旁的相机,顺了门口的羽绒服,挣扎着跑出门,一秒都没多留。
他总以为,那个晚上逃就逃掉了,内存卡碎掉,一切证据就不见了。但今天白雁南对他说,不,死人还可以Yin魂不散,那天拍下自己丑态的,不止那台相机。即便白雁南说一切都已删除,但顾春来心里仍忐忑不安,生怕还有备份。
那颗定时炸弹,会永远放哑炮,还是随时可能爆炸?
要不要告诉肖若飞?
只消一秒,顾春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不是一个吻,一个拥抱,不是简简单单感情中的分岔,是可能引起海啸的微风。现在是年底,是肖若飞工作最忙的时候,他要制定来年的计划,要安排《说学逗唱》的后期,还有一系列他都不清楚的工作要处理。
他是肖若飞的男朋友,不是拖油瓶。
即便情侣意味着共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