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诚恳,豪气冲天,肝胆相照。自动就把面前的小可怜归到自家的了,另一只爪子按在心口,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既然是自家的,那怎能被别人给欺负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前的仇,我全给他报。
尚关的眼睛一瞬全亮了,亮晶晶的发着光。怎么能有人这么会‘胡说八道’?硬是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成‘我命由我不由天’了?但是,但是可真让人高兴啊。
“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他终于舒眉展眼,喜笑颜开,“总自诩看透人情冷暖,尽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料还有一位在我面前,来来往往,不为名利,庞大无比。才知道原来看的如此浅薄,幸好,此心还未蒙尘,重见光,便相许,太小,只许一位。昨相伴相知,今相依为命,是狐是人又有何重要?”
尚输眨眨眼,听这人文绉绉的说话真费劲。试探着,“尚关是在夸我吗?”
“嗯。”尚关点头。挚友踏光来,相遇朝露shi。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于是尚输的尾巴都摇起来了,大声问道,“那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不可说。”尚关笑着把他竖得直直的耳朵捂上了。
“噢噢!我懂,那话怎么讲来着.....‘意之所随者,不可以言传也’,你让我自己琢磨琢磨。”关键时刻尚输总不太灵光,满心眼都是没啥好话的尚关夸他了!夸啥了倒不重要,主要是,被夸了呀!嘿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笑得满面春风的尚关捏起狐脸上一笑就堆起来的rou,晃了晃,喊他,“常赢?常赢?”
尚输回神,“干啥?叫我吗?”
“昂。”尚关捡起木枝,“走啦,找吃的去。”
“算了,你以后还是叫‘小输’吧,习惯了。”尚输转了一圈脖子把人甩到背上驮着跑,边跑边道,“就你们人那小胳膊小腿,慢死了!”
尚关趴在他背上起起伏伏,脸上还挂着笑,“不要‘常赢’啦?”
“送你了,吾不喜欢欺负弱小。”尚输一颠屁股把人往前推,果不其然听见‘哎呦!’一声惊呼,他憋着笑故作正经,“你先别得意,这可不是我认输了的意思,还没原谅你呢,我们的账以后再慢慢算。”
“好好好,行行行,哎!你慢点,不急啊,别别别别走那么边,哎呀,不要走石子里,你不硌脚吗?停停停,让我下去,我不想坐了......”尚关顿时吓得一动不动,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整个头都埋进长毛里了,脚也用力盘着他的肚子,嘴里不住哀求,“小输,以前是我不好,我错了,你别这么快,我害怕......”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尚输玩够了,收起恶趣味闲庭信步地游走山间,口头依然恐吓,“抓紧了,掉下去不救你。”
尚关的身子更加紧绷了,用尽全力揪着尚输的毛,尚输都能感觉到身上的人开始颤抖了,再吓吓怕是就哭出来了。
但尚输很快也难受起来了,“咳咳,别紧张,我就随口一说,不会掉下去的,掉,掉下去了我也救你!咳咳咳,快松手,要被掐死了......”
问曰山居何似好?起时日高睡时早。山中软草以为衣,斋食松柏随时饱。卧崖龛,石枕脑,一抱乱草为衣袄。面前若有狼藉生,一阵风来自扫了。独隐山,实畅道,更无诸事乱相扰......
不知谁先起了歌头,于是两人便一起打着拍子,渐渐起调。
东方亮,山雾漫,只见一布衣背竹箩,似驾鹤而来的高人,似骑牛出山的仙人。一大狐漫步山路,左爪带佛珠,琏上挂青穗。他们兴致盎然,风风韵韵的唱歌儿,若有人见此场景定会大吃一惊。
山峰丛林间,日头渐渐高照,大雾散去,事物都清楚起来。
尚关四下寻找,口中念念有词,“鱼腥草,清热解毒。紫苏叶,能散表寒。藿香,芳香化浊。薄荷,清心明目......”一路走着,背箩里乱七八糟丢了好些草药。
尚输时而踱步时而跳跃,嘴里也念念叨叨的,“桃胶,可吃。蘑菇,可吃。竹笋,可吃。松子,可吃。山莓,可吃。无花果,可吃。野葡萄,可吃。桃金娘,可吃......”很快,半个背箩都满了。
“够了,小输......”尚输正要说什么,脚下一交错,踉跄着身形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被尖锐的石子扎到会很痛吧,可惜我这么好看的皮囊了,得破相了。他在心底叹息,条件反射的用手挡在身前,直直闭上了眼睛。
地面的触感却是软绵绵的,像是躺在云端里。完了,这是摔傻了,感知都出了问题。
“没死你就给我起开!”身下一声怒吼。
吓得尚关连忙睁开眼,满是诧异与迷茫,他好端端坐着的正是用脸刹车来接住他的尚输啊!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原来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大脑空白的也不止一个。
他急忙忙下地去察看还在努力张着四肢把身体撑到最大的小狐狸,“小输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