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你可要看好。”他起身,站在大石上,迎着太阳吹起一支自先秦留下来的曲子。
“汝怎么,什么都会。”我托着腮帮子认真看着,嘴里轻轻和着昨天刚学会的诗: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那旁忙碌着处理河虾小蟹的名就和功成窃窃私语起来。
“《越人歌》是什么?”
“就昨晚老大跟我们讲的故事。”
“什么故事?昨晚我睁着眼睛睡的。”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楚国王子在游山玩水,水上泛舟的是位越人男子,他站在船头歌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声音委婉动听,有人把歌词翻译成楚国话告诉王子,王子听后十分开心地拥抱了那位划船人,并把一张绣花被盖到那人身上。然后这段佳话就流传至今,人们把越人唱的那首歌称为《越人歌》。
“后来呢?”
“后来?后来老大没说。”
“所以,那位楚国王子跟越人后来怎么样了?”我不依不饶地问。哪有人讲故事就讲一半的。
“没后来了啊。”书生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
“吾不信。”我合着衣窜上他床,“你不讲我就赖这不走了。”
“狐仙自便,好困,睡了。”一张绣花被子迎头盖来,他翻了个身,鼾声渐起。
“没意思。”我嘀咕,怀里抱着“常赢”。看向屋顶,缝隙间点点星光尽数倾泄,心中竟期待起来,明天,学什么东西?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尚小书坐在廊阶上吹笛子,指尖飞舞,行云流水。等声音传进耳朵,他才惊觉自己吹出的竟是那首第一次听到的音乐。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这曲是《凤求凰》啊。”尚老爷随着曲子轻唱,“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你们大人求爱都这么热烈奔放的吗?”尚大官故作玄乎,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那你们小孩表达爱意有多内敛含蓄?”尚小书觉得好笑,顺着他的话问道。
尚大官清清嗓子,“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尚小书摇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何苦?多苦。”尚大官做起鬼脸,“大人就会故弄玄虚,夫子今日教大官什么曲儿?”
“那公子可要瞧好了。”尚小书接过笛子,有板有眼教了起来,“这笛子要这么拿,无名指放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为师今日要教的,就是《归园田居》。”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
学着学着,尚大官突然出声。“爷爷,大官觉得这诗跟您的画作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不止如此。”尚老爷笑着走到案前,又抬头对尚小书说,“著心你看,这幅画的是老夫的梦境,画里这位缺了容貌的男子越看越觉得与你相似,身姿,气质多贴合啊,我想他的容颜也肯定随你这般。你今天恰巧也穿了一身青色,简直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可愿让老夫照着你来把他画完?”
尚小书紧抿着嘴看那片空白,久久没有说话。“小书,受宠若惊。”待他重新抬眸,眼底一片清明。
“像,真像。”
阿满拿起墨垂直在砚上不急不慢地打圈儿,尚老爷抚顺了宣纸重新提起兼毫,尚小书端端正正坐在他面前,手中攥着竹笛,笛上刻着‘明月’。明我长相忆。
“小书,是这样吹吗?”尚大官在一旁笨拙地吹着笛子,声音尖锐刺耳。
洞内,小输正练着那竹笛,手指僵硬,动弹不得。音调稀稀拉拉,苟延残喘。
洞外,功成名就双手托着耳朵,看着星星,沉默不语。
“老大真是勤奋啊。”半响,名就说了一句。
“老大真是上进啊。”功成附和。
“要不,你去劝劝老大歇息?”
“你去。”
如泣如诉的笛声整夜整夜延绵不断,彼此起伏。
“功成,给我打杯水来!”狐狸探头冲他们喊到。
“老大等着!”说罢,逃似地跑了。
名就认命的长叹一声,摘了芒草在嘴里叼着,哼哼唧唧的背诗,竟是书生教的那首《琵琶行》。“岂无山歌与羌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对,就是这样。”尚小书回头一笑,活灵活现。
第9章 念兹在兹 必有回响
“满弟弟,你的佩剑是哪来的?”尚小书颇有闲情逸致的修剪起花枝,漫不经心开口,趴在池边给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