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是‘人之初,性本善。’”尚小书轻轻念了出来。“亲师友,习礼仪。”
“是《三字经》啊,我小时候听爷爷念呢,都是些道理,谁不知道呢?”尚大官开心嚷囔,又开一纸,边说边提笔,“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尚小书看着他的身影轻轻笑了,嘴里哼出那首许久不唱的歌,竟渐渐成调。
“青丘国里有群狐,下凡历练是天机,修行千年就成仙,属我九尾日无边......
拜什么女娲娘娘,听什么天不可违,许伊山盟海誓,愿与伊人天长地久,心悦卿,心悦卿,唤我一声夫君,再唤我为夫君......”
第8章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爷爷,你在画什么?”躺在罗汉榻上吃着三色羹的尚大官懒洋洋地问描着丹青的尚老爷。
“是爷爷连续两天梦到的一个梦。梦见了一座我从未见过的大山,山里很热闹,我大概是二十来岁年纪,进了山,在那建了一间竹庐,与世隔绝,自由自在。还有一男子常与我相伴,十分交好,可他的容颜模糊不清,每当我想仔细看看,便醒过来了。”尚老爷搁下了笔,望着“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池塘,不知为何,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围绕心头。
“虽然容貌与爷爷足有七八分相似,可怎么觉得完全不像爷爷呢?”尚大官瞧了一眼皱眉道,“画中人看起来文弱许多,应该捧卷书,好似一开口就要念一句诗,而爷爷嘛,书就读得不太多的样子......这一看就是行了万里路的!霸气!”
池边一张玲珑案,桌上一张尚未完成的画栩栩如生,画中依山临水有竹屋,亭亭如盖的枇杷树,树下一风姿卓卓的男子吹着笛子看向远方,目光所及之处悬崖峭壁,云雾袅袅,山峰间若隐若现一名青衣少年,玲珑身段,回首张望,可惜脸蛋一片空白,不见容貌。
“故人入我梦。可我,从未有过如此一位故人呐,到底是在哪处见过?”
“最近真奇怪,一个两个都往大山里住。”尚大官摇头,刮净碗底最后一口银羹,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画笑说,“哈,爷爷梦见的自然是大官了,快把脸给画完。”
尚老爷看着尚大官那张圆乎乎满是稚气的脸蛋实在难以下笔,他嗔笑一声,“罢了。”
尚小书正巧这时进屋,一抬眼对上了尚关的的眸子。心神一晃,连忙俯身请安,“尚老爷早,公子早。”
“著心来了。”尚老爷眼前一亮,“著心今日穿的这身青白可真衬你人呐,好看。”
尚小书变得很开心,直勾勾地抬起眼问,“那你可喜欢?”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立马低下头找补,“尚小书唐突,老爷莫要见怪。”
“很喜欢。”尚老爷眼中微微诧异,见眼前人慌张无措,不由得莞尔答应,“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著心便是这般,举手投足都令人赏心悦目。”
“万万不可这么说,小书受不起如此夸赞的,我,我......”尚小书激动得语无lun次,头顶那对狐耳差点又要破土而出,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开口,“小书更是仰慕老爷,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为人洁白晰,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我喜欢不已。”
“公子,老爷和先生都在夸些什么啊?阿满有点听不懂。”阿满挠挠头低声问道。
“反正,就是夸自己好看的意思吧。”尚大官嘀咕,“懂得多就是不一样,我也得学些夸自己的诗才行。”
“公子,阿满觉得您就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儿,旁人都不及您。”阿满腼腆又清晰地说,脸上都是羞涩,“只要您愿意听,阿满能夸您一辈子。”
“阿满你真好,我好喜欢你。”尚大官听得心花怒放,“著心说过喜欢也有很多种的,虽然我还没理解清楚,但我也知道我对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的。”
“阿满何德何能让公子喜欢自己,别说是什么喜欢,公子只要不算讨厌阿满,阿满就很知足了。”阿满被他随口一句话感动地落下泪,“公子应该去喜欢更好的人,公子开心就是阿满最大的开心。”
“傻瓜,你哭什么?”尚大官有些着急的举起袖子给他擦泪,“我就是觉得阿满好,就是喜欢你呀,你快笑,笑一笑。”
“著心今天来大官些什么呢?”尚老爷笑眯眯地问尚小书。
“今日教公子乐理。”尚小书奉上两支笛子,一支翡翠玉笛,流光璀璨。一支用普普通通的竹子做成,笛身刻着“明月”二字,他常随身别着的。
“乐理?”尚大官接过长笛把玩,“我爷爷会唱曲,会得可多了。”
“是吗?尚老爷果真博学多才。”尚小书顿了一下,垂下眼睑启声。
“先生见笑,别人是阳春白雪,老夫是下里巴人。”尚老爷乐了,连连摇头,又问,“著心是在哪儿学的笛子?”
“曲高和寡,一般便好。”尚小书摇摇头,看着尚老爷的脸认真回道,“是一位故人相传与我的。仁兄仙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