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书挑了挑眉,“看着我干嘛,脸上有花呢?”
阿满怔住了,听闻忙点头,“尚先生长得真好看,春风满脸桃花正艳。”
“咯咯咯咯。”尚先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老狐狸,上一次有人夸他好看还是在......那瞬间好像突然就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回过神停住了笑,“别这么见外,我把你看做弟弟,你喊我哥吧。”
“尚,尚哥哥?”阿满小心翼翼地叫着。
“满弟弟。”尚小书乐呵呵应道。
“尚哥哥!”阿满雀跃起来,他有兄弟了,那还是他很崇拜的人。
被窝里,尚大官硬是在五月的酷暑下颤出一身鸡皮疙瘩。鸡皮还没起完,忽然被窝一凉,反应过来是尚小书把被子偷走了,他急得跃身去抓被角,被角没摸到,身子一歪往床外栽去。说时迟那时快,阿满伸手一把捞住尚大官,一番天旋地转,等尚大官脑子清醒点时,阿满早已像偷猪仔一样把他抱去了浴室。
此时的尚大官就像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连逃脱都没开始就被Jing心安排得明明白白。仪式感极强的尚大官当然不会遗漏最后一个环节,他开始蹬手蹬腿大喊大叫,强力宣泄不满。
阿满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唠唠叨叨,“公子你都长大了,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了,别人会笑话你的。”
尚大官语塞,内心挣扎,没有长大!还是小孩!他悲愤的望向玄关处,尚小书正抱着被子看热闹呢。他今儿这身,可当真好看。
“你们这是,串通一气,狼狈为jian,乌合之众,以下犯上,同流合污......”尚大官倔强抗战到底,开始用尽所学词汇胡诌起来。
梳洗完毕,出来的尚大官已经焕然一新,完全不见泼洒打滚,气急败坏之相。
一身内炎外赤右襟,腰间妃色琥珀,一双步步生莲胭脂履,垂到胸前的一头黑发披着,前额的长刘海编成三股结辫置与脑后。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脸雍容闲雅,寡鹄孤鸾,好一个翩翩男儿郎。
三人走去偏厅,阿满率先小跑进去拱手汇报,“老爷,少爷,少夫人,公子和尚先生来了。”
话音刚落,尚小书尚大官同时迈腿进屋。
“给爷爷请安,给父亲阿娘请安。大官今早又懒床了,让长辈久等,大官错了。”尚大官一进门就立刻跪安谢罪,让原本想责备他两句的父亲哑口无言。
爷爷轻笑起来,“真是个混世小魔王,明天还不是让人好等。”他又翘首道,“这位就是尚先生了吧。”
尚小书颌首低眉,作躬揖礼,“见过尚老爷,少爷,少夫人。在下尚小书,字著心,排行第二,江南人。”
尚光细细打量这位新来的夫子,脱口而出,“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老夫对著心这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怪哉。”
尚小书微微抬头看到尚老爷嘴唇的位置,左颊梨涡一现,“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谋得老爷亲切,在下甚是荣幸,不怪哉。”
忽忆故人今总老。贪梦好,茫然忘了邯郸道。
“也对,也对,相逢何必曾相识。”尚老爷赞赏的点点头,“著心文质彬彬,青年才俊,官哥儿拜你为师,老夫赞可。”
“承蒙老爷谬赞。尚小书曾十年无梦得还家,而今能过上锦衣玉食,不再奔波劳碌的日子,全因尚府菩萨心肠,我自当全力相报。”尚小书眼睛发亮,声调高昂,又开始了装腔作势的慷慨陈词。
尚老爷点头道善,尚少爷,少夫人交口称赞,阿满和管家也是满眼钦佩。能屈能伸尚小书,宠辱不惊较锱铢。
尚大官站得哈欠连连,开口打破太平宁静的气氛,“爷爷,爹,娘,我们上街去了。”
“官哥儿,先把早膳用了。”阿娘连忙唤住连蹦带跳的尚大官。
外面好吃的那么多,谁要吃这司空见惯的早膳!尚大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阿娘,这世间疾苦多如牛毛,岂能坐视不理,孩儿忧心忡忡的如何吃得下早膳,这要赶着出府私访,体恤民情啊!”说完横冲直撞跑了出去。
尚小书、阿满看着十分“痛心疾首”的尚大官那欢快不已的背影连忙告退,提步跟上。爷爷叹息,万般无奈。爹爹扶额,无计可施。唯有阿娘被唬得一愣一愣。
临安街头。
以尚大官为首,尚小书、阿满为辅的“南宋御街三杰”浩浩荡荡的上街,美名其曰——探察民意,普度众生。
尚大官一身张扬红色,编额散发,乌黑发亮,胸前佩戴银鹿锁牌。龙駨凤雏,足以窥见日后必定华封三祝。
尚小书一身白衣绝尘,青丝半束半披,如云飘逸,手指不紧不慢的转着那二十一颗珠子。明眸皓齿,面如傅粉,不知羡煞多少姑娘。
阿满身着银灰褒衣,腰间别一把故弄玄虚的佩剑,脚蹬黑瑾鞮靴,纶巾高马尾,浓眉大眼,眉间一派英气,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三人并肩而行,招摇过市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尚大官踌躇满志,傲气十足,意气风发的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