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帝君断不会如此待我,我们是同根相生的亲兄弟!”
“十万大军啊知夜君!您还不明白吗?”
他要明白什么呢?那是他的亲兄长,纵使荒yIn无度贪图享乐,但是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一起念书一起策马,他离开安南的时候兄长也会笑着说一声舍不得,他回安南,兄长便让他春猎结束后再走,那是他的亲兄长啊!
“他们是来屠城的啊!”
“知夜君,卫将军惨死的时候您就应该知道了!”
“您去问一问,知夜的几万将士,有多少愿意白白背上这反叛的罪名?”
“难道真的要再添一桩卫将军一样的惨案么?”
李未双眼通红,失神一般往外走去,关仲阔见状,立刻起身跟上,只见李未停在外头长廊,面朝着沧荥河的方向,喃喃自语:“沧荥河神真的不再保佑我们了吗?”
“如果河神有知,必定不愿看到知夜君束手就擒!”
李未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人,不,他不能反,但是他可以保住知夜,他还可以去帝君面前解释,那是他的亲兄长,一定会听他解释的!
“关将军,可愿助我?”
关仲阔聊起襟袍,长跪朗声应道:“臣,誓死追随知夜君!”
☆、天意从来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张元干)
知夜只有三万兵马,但士气很高,又有关仲阔坐镇,不一定会输。李未没想真的反,他只是想,先把林广的大军打退,他再前往安南请罪,哪怕把他贬为庶人,他也无所谓,但是他的妻儿,他的部下不能白白死去。
林广到知夜时,城门紧闭,一派严防死守的样子,他倒不由得笑了,他最怕李未什么都不做,否则造反这个罪名都坐不实,如今李未动了,倒好办得多。
林广并不着急开打,他不擅长作战,即使知道知夜兵马不多也不敢轻举妄动,又传信回安南,等着李道恒再给他派十万援兵,到时候,二十万大军,踩也能把知夜踏平了。
关仲阔不敢轻易主动出击,外头一马平川,没法打伏击,人数太少再怎么样也是要吃亏的,要怪只能怪李未做决定太迟了,导致他错失了先机。
大概想到林广会搬救兵,关仲阔不敢拖太久,几日后便带着军队出城迎战。先驱部队以四人为一组,打散敌军。知夜的士兵知道此战事关生死和荣誉,不敢懈怠,一到战场便无所畏惧地猛冲上去,不管不顾,像是要跟对方拼命。
林广才不愿意身先士卒,一边瞎指挥着士兵们尽快破敌,一边赶紧往后躲。熟料,关仲阔骑在马上,几乎是径直冲着他而来,林广避之不及,只得反身应对。两人甫一交手,便是分外眼红,一招一式都是冲着取对方项上人头去的。周围也打得火热,尘土扬起几丈高,像是要把整个知夜都吞没。
知夜的先遣部队一开始占了上风,可是人数太少,很快就被反击得七零八落。关仲阔在马上瞥了一眼,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去,撤退的话都到了嘴边。
趁着关仲阔走神,林广一□□得他手臂鲜血直流:“叛军还不快快投降!”
关仲阔不理会伤口,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必定要跟林广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知夜的将士们分明已经抵挡不住,无奈之下只得顺势下令退兵。
出师不利。
李定捷收到消息,兵也不练了,紧赶慢赶地回到安南,请求亲自去知夜收服叛军。他想,如果他去,知夜君和关仲阔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林广,恐怕他连这两个人的尸体都见不到了。
但是李道恒很明显不会答应:“此事有林广就足够,予吩咐过,绝不枉杀一人,但也绝不令一个有罪的人逃生!”最后一句,似乎意有所指。
“帝君!”李定捷还想争,“郎中令不擅行军,还是让臣前往支援!”
“不必,予已经再调十万兵马驰援,二十万大军,再怎么不会打仗也够了。”
“帝君······”
“够了!”李道恒耐心尽失,“你私自回安南,予没有治你的罪已经够宽容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几日后,李道恒派去驰援的十万兵马到达知夜,林广这下更是有恃无恐,硬生生撞开了城门。城内顿时惊慌失措,知夜的将士原本就没打过仗,一下作鸟兽散。林广下了命令,普通士兵可以不管,但是高阶将领一定杀无赦。
关仲阔的手臂上缠着绷带:“知夜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能把命送在这里!”
李未怎会料到自己有要逃命的一天?当即六神无主,只由着关仲阔给他牵来马,懵懵懂懂上了马才问:“那夫人······”
“知夜君!来不及了!”关仲阔也骑上马,马鞭一挥,两匹马便载着人猛地朝另一边城门跑去。
被远远丢下的知夜,一时间成了人间地狱。
才一天的时间,知夜几乎所有有官职在身的人都成了刀下冤魂,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便气绝当场。李未的妻妾儿女也没有逃过一劫,林广在进入李未的院落时还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