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前去惊扰前辈。等这事情结束,我必潜心修炼,并备重礼向前辈致歉!”
他叨叨完毕就打算坐回雅座,谁知刚一撩开衣摆,那宽大宣软的雅座就被劈成木柴了。另一道风刃紧随而至,摆放茶水点心的桌案也破碎开来,吓得旁边宫人惊叫连连,扑通通跪下了。
江胁的脸色顿时难看得像刚挨了掌掴。他嘴角抽了两下,悻悻道:“前辈小心啊……”
雕王并非失手,而是早就不想再听他喋喋不休了,心中想着容王那小子还是个小娃娃时性子就冷清持重,怎会生出这么聒噪的儿子。再者,半妖是不是“民风淳朴”,还轮不到他这资历浅薄的后生来评断,就算蛟王兄妹有所算计,那也是帝王心术,怎可一棒子打死一片?他又哪来的高人一等的自信,还用上了“自降身价”一词?简直荒谬。
雕王没心情跟他一点点掰扯,只道:“出来观战竟还设座铺茶,宫女随侍,你是该好好修炼了。”
江胁像根筷子似地戳在那里,尴尬地说了声“谨遵教诲”,眼里却有戾气一闪而逝。宋彩则不动声色,嘴角往下压了压,望向蓝姬:怎么样,雕王嫌他飘了。
江晏的铁鞭上燃着火,火光映得他五官深邃,轮廓明晰,鸦翅般的长睫投下一弧Yin影,叫他气场大变,邪魅狂狷如同炼狱修罗——如果炼狱修罗也是那般俊美的话。
雕王的银发被风托起,素白的衣衫翻卷着,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郁结,连同眼神也带着清冷冷的霜寒之意。他从天而降时宛若一位施雨布雪的仙人,只是这仙人未免太不近人情,手段也残暴得出奇。
火与风碰撞,谁也制服不了谁。火没有被风扑灭,正好乘势而上,燃得更凶了;风没有被火压下,反倒变得滚烫,吹过脸颊时几乎能在瞬间把面皮烤成锅巴。
再一次,风浪火云撞得战台轰隆作响,众人摸着自己的锅巴,不约而同发出了或“咦”、或“呀”、或“哦嚯嚯”的感叹。
宋彩心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江胁正是瞅准了雕王的爷爷身份,知道江晏尊敬这样的功勋前辈,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来。偏偏这一仗不能不打,口头协议也是协议,江晏不能在妖兵们面前落败,也不能违约。
左手拇指的指甲缘本来整齐平滑,这下被他抠出了毛边,抠着抠着,宋彩有了主意。
他叫下面弄了一面锣,当当当当地敲了起来,冲着战台喊:“一局结束,请两位选手暂停,各自休整一刻钟!”
在战的两王都呆滞了,谁都没听说过决斗场上还能暂停的,按他们的规矩,疲累势弱就是能力不济的一种表现,对手是没有义务容你休息的。但江晏率先退到了后头,雕王作为长辈也不能过分欺压,只得跟着退到场边,听宋彩怎么说。
宋彩说:“雕王见谅,我刚刚发现一个大bug,咱们这决斗太不严谨了,赛前连规则都没说清楚。”
雕王可不像江晏,他不懂宋彩的那些奇怪词汇,江晏便伸手往肩头一抹,愈合了伤口,替雕王问道:“什么大八哥?这里除了雕和鹏,没有别的鸟。”
宋彩:“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咱们得定好规则,怎样算赢,怎样算输。雕王可能不大清楚状况,前几日,曜炀天尊扬言把江晏炼成了妖骨舍利嵌在憾天刀上,率领大队连夜偷袭我方军营,且不说他企图炼化江晏的行为跟江晏炼化蟒尾的行为是不是一个性质,就说他现在大部分妖兵都成了降军和俘虏,我们其实根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破坏掉荆棘林,杀进曜炀宫就行了。之所以提议两方首领对战,是我方为了减少没必要的伤亡,出于博爱和公义之心考虑的,有协议在先,对战也就没必要非得你死我亡,我们以公平竞技来计算胜负,怎么样?”
雕王似乎在斟酌他说的所谓现状——的确如此,荆棘林已经被焚毁一半了,要杀进曜炀宫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据他大致观察,现在妖族的兵力简直不堪一击,真不知道江胁这王位是怎么坐的。反观那个江晏,话少,本事强,对自己的尊敬也不像假的,和江胁一比倒真是高下立见了。只是他不该和半妖王为伍,若将来妖族大权旁落,怎对得起那些流血牺牲的先贤们。
这般思索之后,雕王问江胁:“他说的是真的吗?”
江胁一滞,张嘴就想狡辩:“前辈别信他,我要是把江晏炼成舍利了,他怎么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
宋彩:“那不是因为我们好人自有天佑,从曜炀宫逃了么。”
江胁:“你还敢说从曜炀宫逃的,半夜擅闯穹顶殿,是何居心?”
宋彩:“怎么能叫擅闯,我们有权戒的呀,连守殿金龙都批准了!而且那里是江晏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家,回自己的家能叫擅闯?”
江胁眯着眼睛,冷冷一哼:“呵,巧舌如簧!”
“够了!”雕王的脸色不大好看,问江晏,“荆棘林是你烧的吗?”
江晏简单答道:“不是。”
雕王心里有数了,又问宋彩:“你说说,怎么个竞技法?”
江胁立即插话:“前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