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冷不丁看见陆然躺在那儿才被惊了一下,回过神来,他皱起眉毛,英俊的脸上写着不爽:“在就出个声儿,鸟悄儿的吓唬鬼呢。”
没回应,陆然连位置都没动一下,段傲天下去开了灯,陆然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秀气的眉毛蹙起,似乎很不舒服,他皮肤太白了,所以平时磕了碰了的特别显眼,眼下他脖子和耳根都透着股不正常的粉,平时清透的有些冷的眼安静阖上,长而自然垂落的睫毛不安抖动。
这是发烧了吧,段傲天试着喊陆然两声,没回应,他想了想,伸手在陆然额头上碰了一下,挺烫的,烧的挺厉害,他推了一把陆然:“喂,醒醒,你有药么?”
陆然觉得浑身酸软的跟块棉花似的,耳朵像是进了水,听什么都隔着模糊的一层,被人推了两下,陆然睁开眼,眼尾因为发烧有些shi漉,眼睛茫然的盯着凑到眼前的放大版俊脸,虽然这张脸是个帅比。
段傲天坚持不懈的摇他:“你宿舍有药么?”
段傲天说的每个字落在陆然耳朵里自动被按了0.5倍速键,晕乎乎的脑袋像是塞满泡了水的棉花,他盯着段傲天的口型,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陆然下午淋雨着了凉,他的能力可以促进外伤愈合,但像这种感冒发烧是没用的,相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感冒发烧他身体的症状反应都特别激烈,比常人要严重许多,脑袋思维也比平时迟钝。
陆然动作迟钝的指了指学习桌下面的抽屉,段傲天会意,翻遍了抽屉才找到感冒药,他从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抠出两粒药,递给陆然:“吃了。”
陆然从床上直起上身,脑袋还是懵的,低头盯着段傲天送到眼前的两粒药,眼神冷淡,像是看到了极其厌恶的东西,就那么恶狠狠的盯着,仿佛要看出一朵花儿来,段傲天手都举酸了,气笑了:“你盯着它就能把它吓跑是么?”
陆然厌恶的打掉他手里的药,打掉了还不算完,扔到地上才解气,段傲天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火了,他脾气原本就暴躁,说实话,他都没这么伺候过他妈呢,也就是小怂包之前看着还算顺眼,一个人躺在宿舍生病瞅着怪可怜,才给他倒水送药,结果,这人不领情不说,还伸手把药打掉了,你段哥什么时候憋过这种火,不识好歹呢。
段傲天犯不着跟个病号较劲儿,但也烦了,不想管了,杯子撂在桌上,重重的一声响,冷勾着唇角:“不吃药也行啊,怎么着,你牛逼,病能自己好啊?”
生了病的陆然反应迟钝,没听出这话里的讽刺,眼神迟缓的从掉落地上的药转到段傲天身上,神情严肃认真,点点头:“对,我靠意念战胜它。”
段傲天:······这他妈是把脑子烧干了吧。
他盯了陆然一会儿,确认他没开玩笑:“你他妈认真的?”陆然没出声,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段傲天想了想,比了个二的手势,放在陆然眼前晃了晃,闹小孩儿似的:“哎,这是几?”
陆然还是不说话,但眼睛盯着他的手来回转动,浓密的睫毛缓慢的扑扇,像一把小扇子似的,忽扇忽扇就把段傲天浑身的火气给扇没了,小怂包发烧烧糊涂了,他觉得这样的陆然很好玩儿,也懒得跟他计较药的事儿了,恶狠狠的指着陆然:“小同志,你再来那么一下,天哥就不管你了,烧死你。”
陆然脑子混沌,有听没有懂,段傲天又下去扣了两粒药,觉得真该给自己奖励一朵小红花,可真他妈善良。
他在这边扣药,坐在上铺的陆然又发表意见了,他皱了皱鼻子,突然说了一句:“不吃药。”
段傲天的动作顿了顿,冷硬了语气:“不吃药你是要修仙破碎虚空么?”
陆然眨了眨眼睛,很坚持:“不吃药。不抽血。”
段傲天莫名奇妙:“谁说要抽血了?”发个烧而已,抽个屁的血,陆然可真娇气,小怂包原来还是个娇气包。
陆然烧糊涂了,来来回回车轱辘话,不吃药,不抽血。
段傲天被他念叨烦了:“不吃药吃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陆然的眼睛亮了一下,顿了顿,说:“不吃药,吃糖。”
生个病事儿可真多,段傲天从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粗声粗气的回他:“?没糖!”
陆然就没再说话了,折腾了这么一通,段傲天也不困了,索性坐在下面接着刷手机,宿舍里很安静,没刷一会儿,他抬头,视线瞥到扔在一旁的裤子,刚在校外吃饭,结账的时候老板给了一罐可乐抓了两块糖,没给□□,可乐他没要,糖不占地方,就随手放在裤兜里,啧,他还真有糖。
他抓出那两块糖,递给陆然,看到糖,陆然眼睛亮起来,里面洒满了细碎的星光,他弯起眼睛,撕了半天没撕开,段傲天劈手夺过来,撕开,还没等他放在陆然手里,陆然已经凑了过来,张口叼走了那块桔子汽水味儿的糖,带走糖的时候,陆然的舌尖儿不小心卷了一下段傲天的食指。
轰隆,段傲天像被雷劈中了似的,从天灵盖一直麻到脚底,心底密密麻麻泛起酥麻的细痒。
心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