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了,哭什么,大过年的,吃饭。”
饭后郁小龙洗碗,蔡群英在房间里待了会,过来厨房,郁小龙看她面色有些犹豫,“怎么了?”
蔡群英看了眼外面,小声道:“你放在我床头的钱,我看到了,怎么……比去年少了这么多呀,我不是要说什么,知道你在外面辛苦,但……”
“没少。”郁小龙没抬头,说:“这是这一个月的,后面的我等下个月再给你。”
蔡群英顿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管不好钱,那就我来替你管,就这意思。”
蔡群英难以置信,“什么叫我管不好钱,我哪里花钱大手大脚了吗,你要这么算计。”
“这不是算计,我问你要钱,那才叫算计。”郁小龙停下手上的动作,压着声音,“你买的那些没用的东西,加起来快有四五万了吧,这还不叫大手大脚?”
“谁说没用的,你去问问你爸,你去问问,他吃了有没有效。”
蔡群英在说到自己擅长的东西时,腰杆都比以前挺得直了,“你以为单单靠放疗就能有现在这Jing神,这是照那么几下就能好的病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就是不信。”
“那你还说什么。”
“可你不能让别人也不信啊,他现在什么样你也看到了,这可是救命的药,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爸死你才开心。”
郁小龙突然感觉到一阵窒息,他深吸了口气,“我要是想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就一分钱都不会拿回来。”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给人壮胆,又给人撑腰,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蔡群英就闭嘴了,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是郁小龙,郁行强就连照那么几下的机会都没有。
“你爸他毕竟生了你啊,你说这种话,他听了多寒心。”蔡群英放缓了语气,“他现在身体不好,你多体谅体谅他,他也不容易,那放疗是人做的吗,哪次做完回来不是晕就是吐的,好好的人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就剩个骨头架子了,我看那东西才是骗钱。”
“我不管你怎么想。”郁小龙说:“我顶多再加一个月,给你两个月的生活费,医院那边,看多少给多少,这病开销多大你也清楚,我一个人挣不了那么多。”
“可你是他亲儿子,你手里有你现在不拿出来你等到什么时候拿,你让我怎么办,让我也出去打工吗,这实际吗,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吵什么吵,过个年也不消停!”外面传来郁行强的咳嗽声,蔡群英赶紧出去了,两个人说了什么,过了会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
蔡群英坐在沙发上小声地哭,郁小龙站在狭小的厨房间里,胃里一阵难受过一阵,刚吃下去的热乎饭,此刻冷得像石头,又冰又硬,压得他胸口沉如积山。
电话声响,接起来才发现是夏琮。
“原来你是本地人啊,回家过年了?”夏琮的声音听着像是在外面,背景里是嘈杂的风声。
“你没回去?”郁小龙问。
“无家可归。”他说:“我在你们住的地方呢,前两天一直看到你,以为你也跟我一样。”
“……”一个深陷争宠无家可归的富二代。
“找我有事?”
“是啊,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我形单影只的不可怜吗,出来陪陪我吧小卷毛。”
郁小龙看着窗外摇动的树影,不知道是过于压抑的环境让他急于纾解,还是夏琮此时可怜的声音蛊惑了他,他沉默了一会,轻轻叹出一口气,再次看了眼窗外。
“你找个地方先待着,我……”
“我过来接你。”夏琮笑着说。
车门一开一关,带上来一股逼人的冷气,今天外面确实很冷,南方的天气里,零下八九度已经是极限,上去郁小龙裹紧了衣服,还是没忍住啰嗦。
夏琮把车里的空调温度开高,看了他一眼,“又不高兴?”
“嗯?”
“我发现我每次见你,你都是这样一脸不爽,像别人欠你钱。”
郁小龙凉凉地回了句,“那还见什么?”
“我说过我不喜欢了吗?”夏琮笑,“我好像一直在努力向你证明,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欠糙的样子。”
郁小龙往下面坐了点,让自己陷进座椅里,羽绒服的领口遮住了半张脸,他说:“可惜你也只能喜欢了,你糙不上。”
“哇哦。”夏琮轻吹了声口哨,大概是没想到郁小龙会这样回他。
对他那些言语上的sao扰,他从来都是要么拳脚相向,要么怒目而视,几乎没给过好脸色,更别提是这样具有挑衅意味的回击了,这让他今天看上去有些不寻常。
车从小区里开出去,夏琮在拐过一个弯后说:“突然想到个段子,我俩现在这样,觉不觉得特别像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郁小龙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半明半暗地掩在不断掠过的光影里,“我高不高兴不好说,但你肯定不是没头脑。”
“你可以说我在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