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茬上轻轻撸了一把,“185。”
“……”
“你一米八五。”夏琮强调。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一米八五。”夏琮说:“你跟我一样高,所以也是一米八五,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这么说。”
“……”郁小龙忍不住看了眼他头顶,确实差不多,他无所谓,本来也就一两厘米的差距,一八五就一八五吧,论资排辈从来没哪个时候看过身高。
夏琮不太有胃口的样子,吃了没几筷就停了,郁小龙示意他再吃点,他说饱了,郁小龙便把剩下的都吃了,看着面前三四盘,菜量却不大。
吃完自然又是他洗碗,这次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清洗剂。
碗刚泡上,身后传来几声断续的弦声,郁小龙回头,见夏琮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左肩上架着小提琴,正反复试每一根弦的音准,左手不时地调整弦轴的松紧。
这样来来回回调了有一阵,直到从A到E每根弦出来的音都准确无误后,他站起来,走到郁小龙身边,琴弓在冰箱门上轻敲了两下,“饭后运动,拉首曲子给你听。”
郁小龙看他刚才调音的动作以及不靠定音器就有的准头就知道是专业的,“你会的还挺多。”
夏琮抬头笑看了他一眼,“有钱人家的孩子,没点才艺傍身,怎么争宠啊。”
郁小龙想问你又在说什么鬼话,夏琮摆好姿势,轻嘘了声,“别出声,听。”
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
光是一个开头郁小龙就听出来了。
他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但也只有一段时间,到现在乐理知识基本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也就一些经典的曲子勉强记住了调,像这首。
纯业余的角度看,夏琮拉得很好,中间没有任何磕绊与停顿,悠扬流畅一贯到底,如行云流水,把曲子本身那种充满诗意的旋律美,在细腻的情感和递进的音符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微微偏着头,目光专注,指节修长,灵活地在指板上跃动,从起初围着郁小龙转的不正经,到慢慢在厨房窗前靠着洗手台站定,身姿桀然挺拔,纯黑色半高领毛衣更是衬出一身少见的沉稳。
窗口正午的阳光照进来,被连日的shi气晕染一般,看什么都好似度了层丝绒的边,而雾气里的美又总是格外容易被放大,于是有着漂亮笔直下颚线的拨弦人,此刻温润优雅得像个贵公子。
郁小龙移开视线,低头洗碗,速度却不自觉慢了下来,夏琮一曲终了,他刚好洗完。
靠窗又站了会,夏琮突然转头看向他,把琴弓朝他递过来,“我的羽毛,还请笑纳。”
“……什么?”郁小龙不明所以,低头看向那把弓,阳光下分毫毕现,他甚至能看到每一根弓毛上细微的松香粒。
“知道自然界里为什么总是雄性比雌性更漂亮吗,尤其是鸟类。”夏琮弓尖轻抬,沿着郁小龙的后背慢慢滑至腰线。
郁小龙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为了求偶的本能,羽毛越绚丽越经过装饰,就越能吸引异性,人类也一样,所以我把我的羽毛摘给你,向你炫技。”
“……”郁小龙听得想抽他,他刚才怎么会觉得他正经?
大概是他此刻古怪的神情,太过生动地诠释了什么是蛋糕吃到最后一口发现盘底下是一坨屎,夏琮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收不住了似的,笑了好一会才停下。
“哎,你这头发,平时都是你自己剃的吗?”他拎着琴,跟在郁小龙身后出了厨房,看着他短短的板寸。
“嗯。”
“怎么剃?”
“见过铲子吗?”郁小龙以为他没话找话,“就这么剃。”
夏琮看他说得轻松,不太需要技术含量的样子,“那行啊,帮我也铲一下吧。”
“……”郁小龙,“铲成我这样?”
“用不着那么短。”夏琮在头顶随意抓了两下,“稍微剪短一点就行,我现在没办法出门。”
“我没不让你出门。”郁小龙皱眉。
“是我不想出门。”夏琮难得不想跟他抬杠,适时地表现出了妥协,“怎么样,你下午没事吧?”
没有几天就过年了,酒吧街基本处于歇业状态,这差不多是一年里郁小龙最清闲的时候。
他确实很有空。
他看了夏琮一会,拿外套的手收回,“剪坏了不关我事。”
夏琮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条旧床单,像模像样地围在脖子上,又递了把剪刀给郁小龙,“短一点,匀称一点就行,别的没要求。”
郁小龙扶着他脑袋看了看,大概比划了两下,他平时经常给施杰小周他们剪,不然还真没信心在Jing致少爷洗剪吹雕琢出来的脑袋上下刀。
夏琮坐在茶几上,郁小龙拖了张凳子坐他旁边,大概因为摸透了小龙哥的脾气,手里有剪刀,位置又微妙的情况下,即便靠再近,夏琮也选择安静如鸡不多话。
郁小龙没敢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