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再也不会被抓去改造。”
星哲立在战场上,横刀斩落,飞起头颅一片,鲜血滔天,黄尸遍地。
[他们会有实现的那一天吗?]
太阳下山了,天幕黑黢黢,星哲忽然感觉这天地在动,大地在向后移,天幕在向前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眼前只能看见一片天,看不见地,只看见胸口上,不知何时、插`了好多刀柄。
——星哲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风停沙落,仙道大军已然溃逃。
天幕垂挂,黑天鹅绒般,上面绣了一勾小小的新月,像嘴角的微笑,弯起的眉眼。星哲躺在黄沙中,凝望着,想起了无间狱,他住的断魂坡,骷髅红花摇曳,他端出一碗养心药,无奈地喊人喝药。叶危埋在麻将堆里,笑着说来啦来啦的,糊弄人,他叹气地摇着头。
到了晚上,新月、满月、上下弦月,夜幕里,打麻将的一群鬼架起火锅,嘻嘻哈哈地闹腾,从此之后,他住的那冷冷清清的小沙坡,每一天、每一天都是欢乐的喧闹。他也融在那群鬼中,跟叶危一起、融在那一片热闹的烟火气里。
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些修鬼道的小鬼,和一些修仙道的小孩,围在一起吃火锅,也融在这一片蒸腾的白气里,没有鞭子、没有电、没有关进笼子里的改造教育。
星哲渐渐闭上了眼睛,手中刀当啷一声,掉在了黄沙地上。
[会有那一天的吧。]
无间狱的百鬼死后,不会有尸体,只会有一抔如雪的白沙。
星哲闭着眼,全身都在沙化。
那一夜,黄沙地上,出现了一抹异样的白雪沙,风吹过,拂起一阵雪蒙蒙的沙雾,飘散各处,与黄沙混作一处,再也分辨不出来。
……
三个月后,黑风城,叶危站在那一片黄沙战场。
“搜。”
叶天王下令,搜寻一切有关星哲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要找。
最后只找到了一只,白骨手。
是星哲的左手黑刀,这刀掉进黄沙中,星哲死后刀咒解除,恢复成手,如今已成一只白骨
——五根白骨手指,还紧紧攥着那一枚麒麟玉。
叶危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回去,整理星哲的遗物。
算起来,那还是他第一次走进星哲住的帐篷,这家伙住的很简朴,东西很少,小小的一张床,床底下一个宝箱。
队里不少鬼都在猜,修罗鬼王床底下那宝箱里藏着什么绝世宝贝。他们很想打开,又怕鬼王在里面设了什么陷阱,打开即死。
叶危知道,星哲的宝箱里是什么东西。
他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大铁锅,外加两个大头布偶,星哲小时候做的那两位黑白朋友。
叶危将它们抱出来,放在饭桌上,一左一右,一边一个。然后生火,煮火锅,多放些星哲爱吃的羊rou。
大铁锅里,红油辣汤咕嘟嘟地滚着,两位黑白朋友直挺挺地坐在座椅上,叶危对面,是一个空座位,却也放着碗筷。
四个人的火锅。
叶危握着筷子,夹起小羊rou,放进嘴里。
一室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在吃。火锅蒸腾的白气氤氲着,一瞬间,双眼朦胧了视线。
……
“开饭了!叶危,坐树下干嘛呢?吃火锅了!”
傍晚斜阳,西边的天是暖橙色,东边的天是靛青蓝。树旁院子里,搭了个矮方桌,底下生着火,桌上放着锅,咕咚咕咚地冒热气。桌旁摆着一盘一盘菜,准备下锅烹煮。
“我们刚下了羊rou,叶危!你再不来我们就吃光了不管你……”
然而将在王政回身叫他的空挡,星哲眼疾手快,一双小筷子不知怎么施的力,往火锅里一旋,一坨羊rou就被他夹起来了,稍稍一抖,红辣油从rou上滴下来,然后气定神闲地夹回碗里。
姚冰和花伏零不甘落了下风,立刻出手,两只手四只筷子在锅里打架,等王政回过头,刚下的一盘羊rou就被抢完了。
“我去,星哲!平常看不出来啊你这么鸡贼。姚冰!小花妖!你俩也跟他同流合污?”
星哲专注吃rou,根本不费口舌,小花妖仰着头不理他,姚冰拿起下一盘牛rou:“我全下了啊。”
王政:“等等等等,我也来我也来!”
四个人四双筷子,围着火锅像狩猎的猎人,等待时机。氤氲的白气蒸腾着、氤氲着,袅袅而上。
叶危抬头注视着这一缕飘起的烟火,弯起嘴角笑了一下:
“哎,加我一个。”
叶危搬来一张小凳,也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好久没抢了,还有点手生。”
当年在无间狱吃火锅,食材不够,都要抢着吃,越是抢越是香。
锅煮开了,叶危筷子出击,快准狠,瞬间夹起,放到碗里,刹那间,半盘牛rou消失了,星哲一边叹服,一边立刻夹走四分一,剩下四分一姚冰和小花妖分光了,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