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他。
浴衣随意挂在他身上, 松松垮垮的,宽肩窄腰, 眼里含光, 荷尔蒙在布料之下藏都藏不住。
一如他今天的猛烈和张狂。
他们不是第一次成立互助小组了。
可尽管再意动,再情难自禁, 蔺遥总是会在最后停下来。在自己额头上克制而隐忍地落下一吻, 低吼声里伴着似有若无的叹息。
说要活在当下的,还管他眼色做什么?
明明他自己也不想在这种暧昧中轻易走出这一步。
烛茗失笑, 低头喝着燕麦粥:“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你那系统不让我好好休息。”
蔺遥一五一十将梦里的一切告诉他,毫无隐瞒。
正如他们约定的那样, 他掌握烛茗的秘密,烛茗掌握他。
“我就知道,今天你醒来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
习惯了势均力敌的赏识目光,猛然被他那样心疼又怜惜的视线看着,烛茗能敏锐地察觉到变化。
虽然有些不舒服,可并不讨厌。
他喝干净最后一口粥,舔了下沾在嘴角的麦片,抬眼:“我也做梦了。”
蔺遥怔了怔,下意识从他手里接过空杯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烛茗眼睫低垂,道:“梦到老爷子把我骂了一顿。”
他的梦光怪陆离,身边的人很少入梦,醒了也转瞬就忘。
可昨晚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健步如飞想要削他的画面,到现在还那么清晰。
忽然眼眶就shi润了,乖乖站在原地,任凭老爷子的巴掌拍在背后。
听着怪响亮的,一点都不疼。
“我这还没打你呢,怎么就委屈得要哭了?不像你啊,然然。”老人红光满面的,是他许久不曾见过的Jing神矍铄的模样,“再不说话我可就走了啊……”
老爷子哼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等等!”
烛茗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抖。
老爷子转身停下,抬手覆上他微微颤抖的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像是每个夜晚他在病房里对他做的那样。
“能晚点再走吗?”他犹豫地问,又意有所指。
老爷子看他,不说话。良久,才和蔼道:“你不是已经留了我很久了吗?”
烛茗瞳孔紧缩,震惊地看着他。
“有些事啊,一次两次就好,多了我也会烦的。”爷爷笑意盈盈,抬手揽过他,抱住,拍了拍烛茗的脑袋,“瞧瞧,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脊梁骨被老爷子狠狠戳了一下,尽是埋怨。
“您撑不下去了吗?”他身形有些不稳,紧紧回抱住老人。
“一开始是想多撑些日子的,也放心不下你。”老爷子叹气,“后来看到你也有人陪着,心里就没什么遗憾了。”
“所以我是……”太自私了吗?
“你没有错,这不怪你。生者本来就很难理解即将逝去之人的愿望。有人想苟延残喘着弥留,有人想抛下一切解脱。人活着的理由各不相同,迎接死亡的想法也一样。
“唯一不变的是,我们总有一天要告别。”
……
蔺遥听着烛茗娓娓道来,看他眼眸中的凝重渐渐消散,不禁感到一阵欣慰。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这些天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回去,同时获得了解脱和释然。
一通电话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蔺遥挑眉看着烛茗接电话,见他沉默了一会儿,脸移开手机说:“俞可爱今儿要请我喝酒,你去不去?”
蔺遥蹙起眉:“你最近少喝酒。”
酒品奇奇怪怪还那么爱喝酒,什么毛病。
说着就从烛茗手里抽走手机。
“大白天就找你们老板喝酒,我同意了吗?”
俞可爱在那边委屈:“你瞧瞧这个人又在这儿颠倒黑白,这明明是他之前和我约好的,不是我非要请他的啊。
“他就想喝长岛冰茶,我有什么办法呢?蔺遥老师你劝劝他啊,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就点过一杯长岛冰茶,我还劝他换个度数低一点的,他还嫌我瞧不起他!最后怎么着,上头到六亲不认,我在纽约街头看他自挂东南枝,别提多丢人了!”
蔺遥:“我来劝,你别理他。”
说着就擅自挂断了烛茗的电话,冷眼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烛茗静默:“……”
你他妈倒是劝啊?
盯了他大概有一分钟,烛茗终于扛不住,举手投降:“不喝了不喝了,行了吧?这才多久就开始管我,蔺老师你长本事了啊!”
“我一直都挺有本事的,你今天才知道吗?”蔺遥眼风淡淡扫过,“今天不去工作室?下期合作竞演要开始准备了吧。”
“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你有事要出门?”烛茗没正形地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