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了。卢九月给他倒了杯热水,又拧来热毛巾帮他擦脸擦手。卢志和双手捧着那杯热水慢慢喝完,才一点点缓了过来,有了点力气。
卢九月朝他手里塞了个热水瓶,蹲在旁边,一脸担忧地说:“哥你真的没受伤吗?脸上的淤青我给你擦点药油好不好?这条胳膊呢?疼不疼?”
卢志和勉强朝她笑了笑,说:“不用擦药,我没事,就是很累。歇一会儿就好了。”
卢九月看了他一会儿,说:“那哥你歇着,别动啊,我去端饭,咱们把桌子搬这儿来吃。”说着转身出去了。
卢志和望着她的背影,忧心忡忡地闭了闭眼,想,不行,我太弱了,会拖累他们的。
卢九月搬来了桌子,又把热粥和兔丝炒土豆从厨房往这边端,就见她二哥在堂屋里蹲着,打开带回来的背包在里面刨,刨了半天,掏出来一个铁皮罐头。他把罐头撬开,拿进来,连着铁盒子一起放到火盆上炖着,没多久,一股水果的香甜在房间弥漫开来。卢九月睁大眼睛凑过去看,在看清盒子里面的黄桃后,不由轻轻地哇了一声。
陆志飞把热好的黄桃倒进碗里,往小桌上推了推,说:“都尝尝,这是今天的战利品。”
卢九月拿筷子夹起一块黄桃,很珍惜地咬了小小一口,慢慢咀嚼着。黄桃滑滑的软软的,咽下去后,特有的香甜还留在唇齿间,她眯着眼笑了起来。
“好好吃啊,”她又咬了小小一口,感叹着说:“真的好好吃啊!”
她见大哥和二哥都看着她,连忙给他们一人挟了一块,说:“快吃,你们也吃!”
卢志和挟起碗里的黄桃慢慢吃了,点头说:“确实很好吃,好久都没有吃到过这种东西了。”
陆志飞看着他吃完,便朝他碗里又挟了一块,说:“是啊,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这种味道的。”
卢志和朝他笑了笑,吃着粥没说话。卢九月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在大哥和二哥身上扫来扫去,说:“所以黄桃到底哪儿来的?你们跟那些人干起来了?”
“嗯,干起来了。”卢志和说。
“很明显我们还干赢了。”陆志飞也说。
卢九月眨巴了几下眼。她看得出,两个哥哥都刻意在她面前装出轻描淡写的样子,但她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句话后面蕴含着怎样的凶险?而且,照理讲,解除了那些人的威胁,应该是件大好事,为什么大哥和二哥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她努力把小脸板起来,说:“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陆志飞一边吃饭,一边把在溶洞里碰到那帮人的事情简单讲了讲。卢九月听得嘴巴都张圆了,又生气又后怕地说:“就说早上我应该跟你们一起去的!非要我在家看门!看,差点出事了吧?”
“没事,”陆志飞说:“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没事”这两个字曾是她大哥的口头禅,现在也被二哥学会了。只可惜这样的保证并不能让人放心,卢九月想了想,又问:“照这么说,咱们现在是安全了吗?”
陆志飞看了看卢志和,卢志和犹豫了一小会儿,抬头看着妹子,说:“也并不那么安全。那些人虽然死了,但是……”
他停住了,卢九月顿时有点急,连忙问:“但是什么呀?”
“但死的只有六个,”陆志飞接口道:“其他人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他把在镇子里看到的古怪之处都说了出来,那个空无一人的房间,那具不知被什么东西分食的尸骸,还有门上的血……。他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在小镇里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即使只是平静地叙述了一遍,卢九月还是听得遍体生寒。
饭桌上一片寂然,好一会儿,卢九月才迟疑着说:“难道……是山上有什么野兽到镇上去了,把其他人都害了,所以那边才剩了那六个人?”
“也有这个可能,”陆志飞想了想,说:“我们也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逃。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遇到了自己根本无法对付的危险,”他顿了顿,说:“他们至少有六个人,还有两杆枪,仍然感到恐惧,所以才会急着穿过并不熟悉的溶洞,到坪子这边来。”
卢九月的脸色有点发白,垂着眼没说话。卢志和看着妹妹,觉得担惊受怕的小宝可怜得让人心痛,而自己根本就护不住她。他只能把最后一块黄桃挟进她碗里,温声作一些无用的劝慰,说:“别害怕。最近大家都警醒着点,但也不用自己吓自己。说不定真没事呢?咱们一路遇到了那么多危险,不也活下来了吗?”
卢九月抬眼看了看他,让卢志和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小女孩脸色还是不好,眼神却很坚定。她恶狠狠地说:“哥,我才不怕。不管是野兽,还是别的什么,敢来就砍死丫的。妈的,敢惹老子!以前咱们手上只有假枪,我都没带怕的,这回还多了两把真枪呢,我怕个屁呀!”
两个哥哥同时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陆志飞说:“妹,以前的枪也不是假的,只是没子弹了。”
卢志和则内心感慨万千地摸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