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是希望圣上立太子,还是不立太子呢?”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第二日上朝,李修主动与我打招呼, “老师。”
李念紧随其后, “昨日送去的字画老师可还喜欢?”
“多谢两位殿下抬爱。”我对两人分别一揖,“用上品的字画去供奉菩萨, 菩萨也欢喜的很,那字画也愈发生动有趣了。”
又闲话片刻, 圣上到了,我们便各自归位。
照旧是些闲事,唯关隽提了一次立太子,被方瑱不轻不重的挡了回去。
紧接着周垣携家眷回京,礼部开始Cao持李修的婚事。
皇子成婚,便要分府。
圣上与这嫡长子也不吝啬,赐了宝亲王一号,辟府别居。
相差不过十日,二皇子便也开始走这一套流程,圣上在闺秀名单里圈住了唐代儒的嫡女。二皇子李念,赐封裕亲王,两处王府遥遥相对,就连宫里的赏赐都一模一样,看不出谁比谁更胜一筹。
我与刘成武合资开了个小酒馆,正好马凡闲着无事,便替我们做些抛头露面的营生。
酒馆的名字是我起的,叫江湖客。
虽这酒馆仗着的是刘家的名头,但实则账目一直掌在我手里。
刘成武对我很放心。
起先我还道是同处奉议司的那些情分,有一次他喝多了,怔忪着说起我未入京师前的情形,“那个若白吧,其实不只是你,我也……”
于是我知道,原来我并非若白下手的第一个目标。
京师中但凡排的上名号的他都试过,刘成武栽过一次,仅仅是浅尝则止的一次,却足以叫他比我更早的看清了其间形势,坚定不移的站在了明诚之身边。
所以说,世家子弟,于这些事上,总有自己的分寸。
我当真惭愧。
江湖客里的酒卖的不错,加上马凡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个说书先生,我去听过几次,嘴上功夫格外了得,一时间可学出四五人的音色来,口技卓群,惟妙惟肖。
渐渐地,这酒馆进账,便超过田庄了。
为着场面好看,刘成武常带着奉议司的同僚去吃酒,去多了,这酒馆就成了一个小型的八卦聚集地。
其实最初设这酒馆,为的就是搜集坊间的消息。
单一个奉议司是不够的,铁浮屠的人忠于方家,若非圣上授意,绝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给我。而圣上于我,也实在是,太防备了些。
想过几次撂挑子不干算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被卷入这洪流当中,本也非我所愿。只是明大人偶有信来,提及他在丹州苦心经营,我便总想起余海和王福他们。
再一转念,想到青衿和白鹭,想到如今跟着我的丁四平、赵汝、贺在望、郑子沅和马凡等人,这念头便作罢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了这一条路,就再也退不回来了?
我不知道。
云空的尸骨烧出了两颗舍利子,舍利高洁,我去拜时,又与李念“偶遇”了一遭。
新婚不久的李念眉眼里蕴着笑,见了我,便以佛礼向我问询,“老师,您也来祭拜云空师父吗?”
不待我点头,他又道,“西凉国来了使者,说要迎云空师父舍利回国。”
云空有一半西凉血统,又曾入过西凉国天丒教,这消息早已在京师坊间传开了。就是从江湖客里传出去的,只是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一点,不知道还有谁在当中推波助澜。
舍利回国这样的大事,鸿胪寺必然会有所动作。圣上有意与西凉国缓和关系,也必然会应允,派使臣护送云空师父的舍利回去。
我想努努力,把这份差使揽到自己头上。
两位亲王的婚事虽暂时性地牵制住了两位节度使,但真要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恐怕什么父母儿女都是陌路。
所以我必须得去一趟西凉国。
于是我笑道,“殿下可有了举荐的人选?”
李念道,“听闻何大人有意。”
“何大人年纪大了,经不得舟车劳顿。”我又笑了一声,“此事关乎两国邦交,还得身份贵重些的年轻人去才好。”
李念亦笑,“老师的意思,学生明白了。”
李念与李修长相不同,他更儒雅些,长眉凤眼,玉面丹唇,即便笑起来也含着内敛的意思。与李修时而冷锐时而怯懦茫然的眼神不一样,李念的眼里总带着光,如春波粼粼,温柔可亲。
我朝他拱手。
其实时间是不多的。
尹川王手里的底牌究竟有多少,我至今也没摸清楚。
马凡与赵汝经营江湖客,很有些成绩。
晚些时候他们拿着菜单给我比对,“要青城酒的人大多是南边来的,京师里的喝峨眉酒的多,这崆峒酒自酿出来,也就那些西凉人喝过。”
赵汝也道,“赵提督喝过一次,提起了当年凤相亲酿的春与繁化,说得其三分味了。不过这酒喝多了上头,只能喝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