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乎没有布防。
他明白的,就是防得住一时又如何,事情已经暴露,就算影卫刺杀失败,慕轲也会想别的办法处置他。
所以从光只是衣着整齐的,静静地坐在桌前,桌上点了一盏烛灯,烛芯晃晃悠悠的,映的那张绝色的脸忽明忽暗。
暗影持刀无声无息的从窗户跃入房内时,从光忽然睁开眼,有些遗憾的想着:在洛颜予走之前,应当告诉他自己是真心喜欢他的,要不然那傻东西总以为自己是单纯的利用他。
暗影的刀在烛火下闪了光,从光抬头看了一眼,见这暗影一身黑衣,几乎同房间黑暗的角落融为一体。
在杀他之前,暗影依照吩咐,低声问道:“洛少卿要我问你,这么多年,你可曾后悔过?”
他的声音低哑却清晰,从光淡淡的回道:“有什么可后悔的,弱rou强食,成王败寇,败了就是败了,技不如人只得认命。”
他顿了一下,又道:“太子也是,我也是,这世道哪里有什么好人呢?都是为了自己罢了……能称得上好人的,恐怕只有洛家那对兄弟了。”
暗影点了点头,手起刀落,却是重重地劈在了从光面前的桌子上。
从光难得诧异了一瞬,紧接着那暗影道:“洛少卿有令,若是司礼监为宣王准备了后路,自己却留下的赴死的话,就留他一命。”
“洛安歌他……”从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仿佛喉咙被塞住了一般,有些迟滞。
暗影手收起刀,不声不响的从窗户离开了。
从光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桌边,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般。
桌上的刀痕深似沟壑,清晰而狭长。
第九十章-皆大欢喜
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的,再怎么说从光也是致使洛安歌失忆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他给洛予兮抟对安歌下五石散,当初韫乐大典,慕轲过来谒见洛安歌的时候,俩人就有情人终成眷属,走上幸福的康庄大道了。
可以说,没有从光,就没有后边那么多破事!
洛安歌一点儿也不想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放了他,可是洛颜予和他是血rou至亲,而从光又通过了洛安歌的考验,洛安歌就不想杀他了。
为何不想杀他,还不是不愿意看到洛颜予痛失挚爱。
慕轲对洛安歌的想法简直是嗤之以鼻,别人爱不爱关自己什么事儿?天底下哪个罪人没有亲人没有爱人,难道都要因此而网开一面吗?
洛安歌坦诚了自己的想法,“太子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要死是我,你伤不伤心?”
慕轲一滞,不满的道:“你是个善人,没做过恶事,谁会想要你死。”
洛安歌又道:“可你是个坏人,你做的那些事够老天爷杀你一百次了,我也不愿意你死,将心比心吧……再说他们也罪不至死。”
“我不是在为他辩解什么,从光害了我很多次,他基本上也只害过我,那么我作为苦主,是最有资格决定他生死的人。”洛安歌平静的道,“一笑泯恩仇只是我的选择罢了,不是做戏,也不是强求你做什么。”
慕轲不说话了,不是苟同了对方的想法,而是他不愿意和洛安歌吵。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洛安歌笑了笑,“就发配边疆吧,让他们俩一起。”
“嗯?发配到哪儿?”慕轲心里怀疑。
“发配到江夏。”
慕轲差点儿一口血吐出来,“你管这叫发配?我看你是要送他俩去江夏颐养天年了吧?!”
洛安歌捋着自己头发,不好意思的道:“说实话我是有点儿护家里人,颜予他根本吃不了苦,还不如就收了他的权,送他到个淳朴的小城过安闲日子。”
慕轲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才妥协般的叹了口气,“随你吧,我事先说好,从光在江夏那边有一处暗庄,所以我肯定要在里面安插一些人监视他们的行动,这次从光若是再有不轨的动作,别说他了,洛颜予也不能活,知道吗?”
“知道了。”洛安歌笃定的笑道,“从光绝对不会再有那种心思了。”
慕轲不屑,“你怎么知道?”
洛安歌拉住慕轲的手,轻声道:“因为他有在乎喜欢的人,就绝不会再以身犯险了。”
那两人这样兜兜转转,最后落入一个安静悠然,长相厮守的结局里,已经是洛安歌作为兄长,留给洛颜予最大的温柔了。
慕轲看着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心里难得的软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是真傻,罢了,随你吧。”
……
两个月后,从光看完了庄子上的账目,便起身走进宅院的二门,摆了摆手,身后的小厮便垂首侍立在了门外。
院子的紫藤花架下,洛颜予正在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喂兔子玩,那雪白雪白的兔子像只毛球一样,团成一团,窸窸窣窣的吃着白菜叶子。
听见声音,洛颜予抬起头,看见从光进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冲过来扑进从光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