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人之下。
当然这个一人之下只是一种幻梦的说法罢了,跟体位姿势没有任何关系。彼时洛安歌才十七岁,并不太清楚两个男人在床上谁上谁下的问题,
洛安歌当时在街上遇见慕轲,后来又同他住在一家客栈,并且在晚上以害怕打雷的借口,在他房间里打了地铺。
从头到尾,洛安歌都不晓得慕轲的真实身份,以为他不过是个商贾家的公子,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将他收为男宠。
若是让洛安歌知道自己招惹的是这样一尊大佛,且后来会被他欺辱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必然当场就溜得没影了,哪里还会盘算男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但万事没有如果,洛安歌在人群中与慕轲对视的那一眼,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相处的这几天里,就如同慕轲所说过的那样,他们一块儿下棋品茗,共游山水,基本上文人墨客爱干的事儿都干了,就是没做过任何越轨之事。
偶尔一次比较出格的就是,洛安歌旁敲侧击的问他有无娶妻。
慕轲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反问道:“那么洛公子呢?可有妻妾?”
洛安歌当时大约是脑子抽了,大约是不想被看扁,居然说了一句,“男大当婚,家中妻妾成群。”
慕轲当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吓得洛安歌赶紧改口,下意识的攀住了慕轲的手臂,“不过若是能得一人心,可散尽三千家妾。”
若是能得一人心,可散尽三千家妾。
洛安歌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纳过妃,但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慕轲却记到了现在。
第七十章-定情信物
洛安歌梦到这里,并没有醒。在现实中只是小睡了片刻,梦里却时光飞逝,一恍惚十几天过去了,纵使洛安歌再不舍,也到了分别的时刻。
临离开江夏的那天晚上,是个月圆的日子,那晚月光非常好,明亮透彻,客栈的天井小院中树影疏落,竹竿摇空,虫鸣阵阵。
洛安歌这场微服私访已经拖得够久了,慕轲也该离开江夏,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但洛安歌不忍心就这样平淡的分开,再怎么着,也得在分别前,把二人之间那层朦胧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洛安歌心思机敏,看出慕轲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情意的,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互诉衷肠了。
于是当晚,洛安歌以赏月为借口,拎了一壶桃花酿,邀请慕轲去房顶看月亮。
梦里与现实不一样,一切的一切都被幻想所美化了。在梦中洛安歌看见那轮圆月非常的大,似乎一伸手就能碰到,美得如同画中景。
杯中的酒微微荡漾,洛安歌的心也很荡漾,并且在思索着如何才能捅破那层碍眼的窗户纸。
十七岁的洛安歌天真而单纯,以为只要二人互诉情意,从此便绑定了,再也不能反悔。他还不知道世上有很多情话如流水,发誓跟放屁似的陈世美,也不知道生活中有很多磨难,世事十之八九不如意。
慕轲自然不是陈世美,他比洛安歌想象的要深情的多,只是磨难却在后边等着他们,如同猛兽般潜伏在黑暗中,不声不响的吃人骨头。
慕轲不知道未来自己的意中人会忽然翻脸不认人,洛安歌也不晓得在短短三年后,会被这个人亲手弄的国破家亡。
但是那个夜晚真的是太美好了,两个人都没有去在意未来的突变。
洛安歌慢慢的喝着酒,借着月光偷眼打量慕轲,试探问道:“莫公子,你这次回去了,以后还会来江夏这边吗?”
慕轲笑了笑,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夜风吹来,舒爽而轻柔。
他没有回答洛安歌的问题,只是道:“都这么多天了,还叫我莫公子,是不是有些生疏?”
洛安歌一愣,借着酒劲儿贼心盛起,一声夫人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临到嘴边才赶紧止住了,改口道:“那我就直呼你大名了?莫冉?”
慕轲没什么反应,他其实很想让洛安歌叫他的真名,只是这时候暴露身份,又会引起一连串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慕轲还是想更亲近一些,于是他放下酒杯,在一片月光中对洛安歌温文一笑,“既然如此,我也该改个称呼的。”
洛安歌怔怔的看着慕轲思索着,片刻之后,他笑着向自己举起酒杯,嗓音悦耳沉稳,“春宵一夜值千金,那我以后就叫你宵宵如何?”
洛安歌心里一动,下意识举起杯子与慕轲微微碰了一下,桃花酿在杯中荡漾,洛安歌说:“好。”
在梦中,洛安歌的意识微微有些清明,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像个魂儿似的在空中飘荡着,看着十七岁的自己与慕轲坐在房顶上,互相商量着称呼。
就跟看了一场戏一般。
洛安歌在梦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慕轲现在要叫自己宵宵,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洛安歌心生庆幸,幸亏当初自己起的假名是取了宵征中的一个宵字,若是随便起了一个类似于洛三洛四这样的,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字,那听慕轲叫起